——小鍶
很多天晚上,潘先生,就從L鎮過來紅杏的A鎮,約紅杏出去玩。
第一晚,他帶紅杏去夜總會跳舞。
紅杏其實不太喜歡跳舞的,她隻喜歡唱歌,但當晚可唱歌的時間很少,大部分時間,人們都在那兒,瘋狂的扭動屁股,跳DISCO。
玩到十點多鍾的時候,紅杏就叫潘先生送她回家。
潘先生說,“這麼快?”
顯然,潘先生還舍不得,這麼快和紅杏分開。
但紅杏堅持,潘先生隻好同意了。
紅杏上了潘先生那部摩托車,把手放到後麵的鐵架上,潘先生卻笑了,把紅杏的手拉下來,圍在自己腰上。
紅杏有點不自然,潘先生卻說,“傻瓜,我開車很快的,你不抱著我,我把你摔到地上,可怎麼向你父母交差?”
紅杏一聽,不由得笑了,於是就這樣的抱著了潘先生。
別忘記,那還是90年代初,人們差不多十點鍾就睡覺了,所以街上冷冷清清的。
紅杏忽然有點害怕。
紅杏的恐懼感,是天生的,自從16歲病後,她就開始對人處處提防。
因為,那一場病,讓紅杏,太早的看清了,這塵世中的各種醜惡麵孔。
潘先生載著紅杏,在沒有什麼人的街道上飛奔。
紅杏看著潘先生,忽然想起了阿峰。
那個在紅杏生病後,仍對紅杏那麼關懷備至的阿峰。
紅杏忘不了,在她生病那一年,她偷偷回去看望同學們,那時候的她,甚至不懂得分辨別人的譏笑,是阿峰,馬上開著摩托車,送她回家。
紅杏忘不了,她一路和阿峰的歡聲笑語。
阿峰平時不太喜歡和別人打交道,也一派斯文,但在紅杏麵前,他卻談笑風生。
紅杏見到前麵有車擋住,紅杏就說,“峰,快超了啦!”
於是,阿峰就加速超過去了。
阿峰雖然當時隻有17歲,可是,他的車術已然不錯。
不一會兒,前麵有一部很大的泥頭車,阿峰問紅杏,“超不超?”
紅杏有點害怕,說,“還是別超了吧。”
阿峰卻說,“不超不行,那是泥頭車,如果我們不超,肯定吃不少灰塵,,你扶穩呀!”
接著阿峰就加速了,紅杏有點害怕,她一下子,扶住阿峰的肩膀。
本來老師們,是把紅杏的書包,放在她和阿峰之間的,紅杏原來也隻是先扶著後麵的車架,但是車子一加速,紅杏就害怕,她還年紀小,麵嫩得很,於是扶住阿峰的肩膀。
紅杏看到摩托車的後鏡中,英俊的阿峰,見紅杏扶著他,麵上浮起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紅杏忽然,很想那條路沒有盡頭。
紅杏隻希望,就這樣和阿峰,騎著摩托車,到天涯海角去。
但是,路總會有盡頭的。
阿峰載著紅杏,進了紅杏住的那條村,好在不是上下班時候,路上人不多,因為阿峰和紅杏,都不想大人們見到。
紅杏經過三哥家時,忍不住就告訴阿峰,“阿峰,這是我三哥家!”
阿峰聽到了,一刹車,車子停下來了。
阿峰問,“這兒是不是離你家很近?”
紅杏說,“是呀,再過一點就到我家啦!”
阿峰說,“紅杏,那我送你到這兒就算啦,我要回去了!”
紅杏問,“為什麼,你送我回到家呀?”
阿峰笑著懇求紅杏,“不了呀,紅杏,我要趕著回去呀,我還要回R鎮。我媽趕著叫我回去。”
R鎮,是阿峰住的那個鎮。
他本來和紅杏,都在L鎮的重點中學讀書,紅杏病了,但阿峰依然是優等生。
紅杏還有點不舍,可是阿峰,已經掉轉車頭,發動摩托車。
阿峰一邊開著車,一邊回轉頭,對紅杏小聲說,“紅杏,快點回家。”
他說得很小聲,生怕驚動紅杏的三哥他們,然後,阿峰就一溜煙的走了。
紅杏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的盡頭,這才進去找三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