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獨特的情感總是會不自覺的鎖在記憶的最深處,當你覺得已經徹底忘記的時候;一個偶然的詞語,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麵……那些遭受時間洗禮的記憶又會重新浮現在你的腦海中;有些場景不會那麼清晰,有些表情不是那麼的確定,但是當時的感情會成百倍的放大;或是喜悅或是悲傷……
這裏是南城樓的一個角落,高高的旗杆曾經掛著一些商團的廣告,此刻卻掛著一具風幹的屍體。怪物大軍攻進城以後,城市的外麵除了一堆堆不講究衛生的家夥的排泄物外,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城防的衛隊們現在也都投入了清洗城市的建設當中,除了魔法師建立的自動觀察崗位依舊有人執勤外;整個南城牆上就隻有小白一個人杵在旗杆底下,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久久的都沒有反映。
小白現在的大腦一片空白,第一次聽到凱恩大叔的死訊的時,除了震驚一下沒有其他的反映,當時還也為是自己卓爾血脈的冷酷無情;很是自嘲了一番……可是當親眼看見這個幹淨的隻剩下骨頭架子,好像一個強烈的晃動就會散架的殘軀的時候,一個惱人的聲音在頭腦裏漸漸的清晰,“真的死了……”曾經那個魔索布萊城市裏最強大的魔法師大叔,曾經那個有好吃的都會叫上自己,茶餘飯後,總會一遍遍的吹噓自己的那些光榮往事的自戀大叔,曾經那個因為蘇菲阿姨的怒火,而躲藏在地下室,和同樣無聊的小白探討一些泡妞的經驗的風趣大叔,曾經因為練功不努力而被父親責罵,拿出一些小玩具哄自己開心的慈祥大叔……
輕輕的把一塊快骨頭拚好,小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這種心理空蕩蕩的感覺是小白從來沒有經曆過的。
黑暗精靈的父親教導小白說,死亡就像睡覺一樣,區別是一個能醒來,一個一般醒不來。你害怕睡覺麼?不怕。好,那你也不因該害怕死亡。對於地表精靈的母親對小白說,死亡是生命的輪回,是靈魂回歸天堂的橋梁。是美好的、值得讚美的,如同生命的誕生一樣的神聖。
不管怎麼樣,胡思亂想的小白還是下定了決心,拿出身上的匕首,劃破掌心,流下的血液均勻的滴在屍體的表麵,“呼”的一聲,如同預料的一樣,紅色的血液和白色枯骨一起的燃燒,小白也不明白自殘身體還有什麼意義。不過劃破手掌的刺痛感還是讓小白的精神清醒了一些。諷刺的是,望著冒著輕煙的大火,小白第一次為自己的血液的異能感到高興。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像那股輕煙一樣,慢慢的消失不見。
“偶早就說過這個女人有問題。小白兄弟就是不信。”寂靜的小白的家中,傳出牛頭人刻意壓低聲音的話語。
“現在隻是猜測,一切都要看小白老弟回來怎麼決定。如果~我說如果小白能狠下心來的話,我一會可以在她熟睡的時候結果她。”牛頭人的傍邊響起了一個底沉的聲音。
“不行,如果要打,一定要正大光明的和她決鬥一場,看看到底是她的大刀鋒利還是偶的斧頭厲害。”牛頭人好像不滿意旁邊人說話的語氣。
“當然是黑鐵老大你的斧頭厲害”。霍爾在心理大罵牛頭人是白癡。
在這兩個人自認為小聲的交談中,在他們的臥室的房門口,一個苗條的身影慢慢的離開了關緊的房間門。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第二天,小白的一家還是像以往的那樣,小白還是一早就起來做早飯,牛頭人還是一個人消滅了三個人加起來的飯量,霍爾依舊的還是陰沉著表情,烏莎還是隻對小白一個人說話溫柔,要說這個屋子裏唯一的變化就是,小白的房間多了一個誰都不讓誰碰的一個鐵製的金屬盒子。
“這個是什麼?打開看一下行麼?”烏莎今天好像特意的打扮了一番,青春亮麗的打扮配合著甜甜的笑容,讓總是想找她茬的牛頭人都沒有了以往的說詞。
“我說。不行~”小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都不看烏莎一眼。
“打開一下麼兒,就看一眼。”烏莎對著小白撒起嬌來,軟軟的聲音就像是糯米一樣的粘滑。
傍邊平時標榜自己剛硬的牛頭人,流下的口水都不自知。霍爾停下了自己收拾碗筷的動作,還是表情陰沉的看著。
小白揉了揉額頭,抬起了紫色的眼睛注視著對方說:“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公平點,你也得回答我一些問題。”
烏莎慢慢得收起了彎彎得嘴角,不露痕跡得站直了身體,說:“不用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聲音變得平靜沒有一絲感情的波動。同時右手緩慢的拿起總是放在身邊的長刀。
還在流著口水的牛頭人快速的抽出掛在腰上的小斧頭,坐在旁邊的黑暗精靈的手也摸上了身上的匕首。
小白好像沒有發現周遭的變化似的。表情不變的對眼角已經有寒光閃現的烏莎說:“怎麼不想知道了,其實也沒有別的什麼,隻是一個人的骨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