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月仍舉著杯子,笑道:“沈總,咪一口可不行呢!鏡州俗話,感情淺,舔一舔。我雖是初次見沈總,卻覺得沈總親切,還想認沈總這個姐姐呢,不知沈總會不會嫌棄我這個鄉下妹妹粗陋。”
沈楚自己在黨政辦主任這個位置上呆過,對她的確也有親切感。但今天,她不是來打關係的。她已經決定了,項目不會放在柳城鎮。所以,有些無關緊要的人,她不打算敷衍,便說:“既然妹妹要求,那麼就一大口吧。我酒量淺,而且剛才和朋友已經吃過飯了,還請見諒。”說著,也不管她依不依,直接喝了一大口紅酒,放下杯子,便將目光移向坐在劉海濤身旁的朱丹和陳剛。朱丹見沈楚看她,目光透出羞赧,卻並沒有說話。陳剛直爽,說道:“沈總,你可別怪我們。是劉鎮長說,你在,我和朱丹才趕來的。”他看了看劉海濤,又說,“沈總,你可得好好和劉鎮長喝一個,看得出來,劉鎮長是真的很想和你喝酒啊!”
沈楚白陳剛一眼,看著劉海濤,說道:“劉鎮長,既然這麼想和我喝酒,就拿出點誠意來吧。”
對於劉海濤的酒量,沈楚是再清楚不過的。劉海濤酒量不錯,卻也不是千杯不醉。而且,他喝醉了,身體會過敏。
此時,劉海濤已有四五分酒意,心道:沈楚,你是我的女人,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量?說道:“你喝紅的,我喝白的,你一杯我一半,這誠意夠嗎?”
沈楚板著臉,說道:“劉鎮長,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這人眼裏揉不得沙子,最受不了半心半意。劉鎮長看得起就走一個,實在不行,咪一口也行。”
吳繼明和黨政辦的一個男同誌起哄:“沈總敬酒,我們劉鎮長怎麼也得喝啊!”劉海濤倒也不多說,直接拿起杯子喝了。
吳繼明見沈楚也喝了滿杯,忙又給沈楚的杯子裏滿上,敬她。沈楚剛喝了一杯滿的,胃裏發熱,站起身說道:“吳鎮長,我不勝酒力,我們以茶代酒,天長地久,怎麼樣?”
吳繼明長得小巧,心思也玲瓏,端著杯子打的過來,說道:“沈總,別看我長得醜,其實我很溫柔。你不喝我的酒,我會傷心的。”
酒桌上的人都笑起來。
沈楚不是個扭捏的人,看他如此,便豪爽地說道:“既然吳鎮長這樣說,我不喝也不行了。”端起杯子便要喝,陳芒坐她身邊,見她臉色緋紅,站起身輕聲說道:“沈姐,我來吧,你剛才已經喝得比較多了。”
劉海濤見陳芒和沈楚態度親密,說道:“陳同誌,我敬你。我們走一個。”
陳芒將視線從沈楚的酒杯上移到劉海濤光滑無須的下巴上,心裏有些火大。說道:“劉鎮長,你敬酒,我一定喝。不過先讓我幫沈總的這一杯酒喝了。沈總今天已經有些多了,你應該最清楚她的量。”
劉海濤心裏刺了一下,有些惱羞成怒,這家夥以為自己是誰?竟敢如此和我說話?臉上笑容消隱,強勢地說道:“陳同誌,你這套路可不準啊,吳鎮長敬沈總的酒你怎麼可以代喝?吳鎮長是代表柳城鎮政府的,沈總是代表紅鷹集團的,他們倆這杯酒還是有深意的,你雖然是沈總的朋友,可是,這種時候出場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陳芒當然聽出了劉海濤話裏的鋒芒和指責,並不搭理,隻是詢問地看著沈楚。沈楚抓住陳芒的一隻手,說道:“你幫我喝吧,我真的多了。頭疼。”此時的沈楚,恍然如一隻嬌柔的貓咪,讓旁觀的劉海濤心裏癢癢。他看著沈楚抓著陳芒的手,直有一種將他剁手的衝動。
陳芒說道:“鴨湯不錯,你多喝點。酒就不要喝了。我來喝。”說完,拿過沈楚手中的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吳繼明看一眼劉海濤,拉住陳芒的手,說道:“陳同誌,這可不行。沈總是女同誌,我們憐香惜玉,允許她喝紅的。你喝,紅的可不行。”他舉了舉自己手中滿當當的白酒,說道:“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52度啊。”
沈楚不依:“吳鎮長,你這話可不對。陳芒是替我喝,他就應該喝我的杯中酒。”
陳芒看吳繼明無話可說,便端起杯子喝了杯中酒,然後轉身看著劉海濤,說道:“劉鎮長,我們怎麼個喝法?”
劉海濤看一眼桌上幾人,紅鷹集團的幾個人都不行了,自己帶來的幾個人卻都還神清氣爽,便豪氣萬丈地說:“這樣吧,我也不以大欺小,我敬你一杯,你敬我一杯,我們倆先走兩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