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椅上座無虛席,商販、漁夫、農夫與來曆各異的旅客並肩而坐。一手黑一手紫的染坊師傅和滿身魚腥的討河人坐在一起;渾身肌肉的鐵匠縮著身子擠在瘦小的老修士旁邊;一副硬漢模樣的流浪武士和輕聲細語的生意人像老友般***換著路上的消息。
魯特和莫塔爾進來的時候老板很不高興,可是看看外麵,依舊大雨瓢潑,隻好撇了撇嘴。魯特在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他的旁邊是一個黑衣人,戴著兜帽,看不到麵龐,不清楚他有多大的歲數了,隻是從體形上看得出來是一個成年男子。
酒館裏來了一個吟遊詩人,剛剛到這裏,就遇到了大雨,省去了他等待看客的時間。可是旅館實在沒什麼地方,他就站在桌子上開始了吟唱:
柳園裏我和心愛者曾經相遇,
她潔白的小腳從柳園走過去。
她***把愛情看淡些,像樹上長綠葉;
但我年輕而愚蠢,卻不肯同意。
我和心愛者站在河邊***上,
她把雪白的手往我前傾的肩頭放。
她***把人生看淡些,像壩上長綠草;
但我年輕而愚蠢,如今淚如潮。
……
這是一段描寫愛情的詩歌,可是在這樣的雨天裏唱出來,還唱的***巴巴的就有些不合時宜了,現在大家需要有點歡快、輕鬆或者是刺激一點的詩歌或者故事,來讓被這陰霾天氣沾染的心情盡快好起來。客人們已經開始有人吹起了口哨,發出了噓聲。
眾人的反映似乎讓吟遊詩人有些惱火,他揮動了一些自己花花綠綠的鬥篷,取下了戴在臉上的小醜麵具,這時候看清楚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魯特知道自己怕是看不到精彩的表演了,能夠有一手絕活兒的吟遊詩***多都是上了年級的人。他們在***上遊曆多年,見慣了無數的風土人情,聽說了無數的奇聞軼事,感受了人生的苦辣酸甜,所以才能有足夠的情感和閱曆來編寫出更加美妙的詩歌和故事。
吟遊詩人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拿了一杯啤酒慢慢喝了起來,剛剛圍攏著他,伸長脖子的客人們開始散了。這時候,外麵的雨聲開始變小了,閃電和雷鳴也不那麼頻繁了,有幾個客人趕快付了酒錢,冒雨跑了出去。
“誰能讓所有的人笑起來,我免他今天的酒錢!”是酒館老板波姆斯先生的聲音,他期望吟遊詩人能夠盡快表演起來,讓大家笑一笑,這樣好多要走的人就會留下來。他眼睛緊緊盯著在長椅上不緊不慢喝著啤酒的年輕吟遊詩人,期待他有精彩的表現。
可是吟遊詩人絲毫沒有想站起來表演的意思,波姆斯先生有些惱火了起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酒館裏的客人們都在看著吟遊詩人和他。
“所有人都是,隻要能讓大家發笑就可以,無論是什麼樣的表演。”
“我嚐試一下吧!”角落裏一個人站了起來。
“魯特?”莫塔爾張大了嘴巴,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的同伴有這樣的本事——在一個滿是客人的酒館裏表演,還要使大家發笑。
可是魯特顯然是胸有成竹,他朝莫塔爾眨巴了眨巴眼睛,走到了大廳的中央,頗假地咳嗽了幾聲,裝作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了表演,他講的是一個笑話:
三位修女死後,都***進了天堂,正好一同來到天堂的大門前。一位天使站在那裏恭恭敬敬地歡迎她們的到來,並向她們道賀,祝賀她們作為光明神在人間的仆從,以她們辛勤的工作和無私的獻身精神,給人間帶來了無數的溫暖和幸福,最後靈魂能夠得到超升***天堂,得到從此永遠與光明神住在一起的光榮。
天使最後說,由於她們的貢獻特別出色,光明神答應給她們每人一個獎賞,讓她們每人都有機會再回到世上活二十四小時,成為任何一個她們願意選擇去作的人。天使特別強調,光明神答應無論她們想成為任何古往今來的人物,他都無條件地滿足她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