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長馬連城的叫喚,慕容流年猶如泰山麵不改色。他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不慌不忙,走姿標準,道:“報告!”喊了兩個字,便從兜裏拿出一張信紙雙手遞給馬連城。馬連城心想這兵真有趣,可是當看到信紙上的標題“檢討書”三個字書,頓時臉色一尷尬,沒能把威散出來。
慕容流年的這一手極為講究,他是不等你威,先把你威風的苗頭給遮下去了。果然馬連城拿到信紙後,立刻不耐煩的讓慕容流年歸隊,然後憋著氣走開了。
林建兵雖然覺得連長有點反常,但他這時更多的心思是放在許三多放在三班的身上。他覺得自己又做錯事了,不到兩時間,做錯的事像是能和以前剛入伍時相媲美。連長得不錯,老兵變新兵了。
林建兵是個有夢想的人,所以他現在還能呆在軍隊裏,而且當了不大不的士官。這次新兵訓練,連長讓他管一個班,也是對他表現的肯定。所以林建兵很快便把心態調整過來,暗想一定要讓大家訓練出個成績,到時讓連長給更好的嘉獎。於是,他的聲音刹時間漲大了起來,卻是冷不防把大家嚇了一跳。林建兵一尷尬,又焉了。
上午集訓完後,慕容流年沒第一時間跟隨大夥進食堂。他來到張大爺這裏,又弄了一口煙絲抽。慕容流年沒經過張大爺的同意就擅自拿,張大爺也不生氣,隻是老臉笑笑顯得慈祥便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他就喜歡這種兵,夠幹脆,想抽就抽。不像那個肩膀帶著閃亮星星的,每次過來總得燦爛一會,跟臉上長花似的。都當兵的爺們了,還這麼娘娘態,看著就不順眼。再了,這煙是公家的,誰抽不行。
抽完煙放好煙筒後,慕容流年還是朝張大爺笑了笑,才走進了食堂。慕容流年跟在三班隊伍後麵的時候,正好輪到三班領飯,不用等,不怎麼費事。
現在部隊裏的夥食改善多了,有菜有肉有湯,在訓練過後,看起來就更加具備誘惑力了。可是拿到飯後,還不能吃。吃了?也行,就像胖子餘波一樣,抬起頭兩眼尷尬的看著整個飯堂幾個連的人,嘴邊不雅致的吊著根菜葉。許三多在這件事上就沒有犯渾,算是把慢拍子進行到底。他覺得等別人先吃是一種禮貌,這也是從就培養出來的習慣。
幾鏗鏘有力的軍歌過後,才終於是開飯了。
軍隊不是一個古板的地方,但是裏麵有規有矩,明文的潛意識的,這些規矩都有存在的道理。這些規矩,對凝聚軍心有莫大的幫助作用。
慕容流年吃完飯後,沒第一時間躺著,而是坐著。他坐在操場邊,曬太陽,感覺舒服。這時,許三多從他身後跑過來,道:“流年,班長要午休了。”
慕容用點力把頭微微側向後麵,隨意道:“班長讓你來喊我?”
許三多的牙白得在陽光的照耀下能折射出更加刺眼的光,他道:“沒有,我怕你困,就來叫你了。”
“你困嗎?”
“不困。”
“那就對了。”
許三多一愣,眼睛幹看著,他沒聽懂慕容流年的話。
慕容流年把視線隨意放到他的前麵,道:“因為你不困所以我也不困。”
許三多一聽就樂了,像是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似的,陽光刹時間更加刺眼了起來。
許三多朝慕容流年的背影道:“流年,那我先回去了。”慕容流年點點頭,接著許三多往來時的路折返了回去。
過了一會,慕容流年的身後又響起了許三多的聲音。
許三多道:“流年,部隊裏要按時作息,不然要被罰的。”他笑得很平常,所以慕容流年也相信許三多是善意的行為。
慕容流年瞄了一眼頭上的太陽,接著站起身來,從許三多身旁走過,道:“走吧。”
許三多燦爛著臉,跟在慕容流年的身後。
慕容流年和許三多回到宿舍的時候,正好是作息的號聲響起。
慕容流年每的生活很簡單,訓練、休息、吃飯、抽煙筒、曬太陽,這幾個詞幾乎可以完全涵蓋他的生活細節。除了許三多和林建兵,他幾乎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像是和你分別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隻是這個世界,很完美的重疊起來罷了。沒有裂痕,完美得不可挑剔。 對慕容流年,林建兵是習慣了。他覺得慕容流年和連長有一點表現出驚人的相似,都練成了絕頂輕功似的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卻是不引起一絲漣漪。許三多思想簡單,他覺得慕容流年很正常,就是體溫不冷不熱,沒病。而其他人,則是無關痛癢之態。反正大家都不是很熟,各過各的,忙完了訓練忙完了吃飯忙完了睡覺,沒時間去顧著別的了。其實,如果真的是要計較起來,慕容流年比起其他人算是生活豐富多彩了。他還有在訓練的時候抽口煙的閑工夫,中午還走去曬曬太陽,這份閑情逸致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所以,自己的煎熬都沒忙得過來呢,哪有心思去顧別人的滋潤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