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遠憂近慮(1 / 2)

正所謂唇亡齒寒,牽一則動全身,所以餘波的表演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所影響到的當然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人家知道那是七連三班的餘波,知道是七連三班的,也知道是七連的。這是很直白的邏輯,就連許三多也推斷得出來。不過就算是知道這一點,也有人是不著急的。不是自家人著急,他們卻不著急。

何文風和馬連城站在一起,遠遠看著。何文風現在的心情不錯。最近他總覺得不對勁,先不說馬連城所帶的七連老是出風頭,特別是那場演習,讓他覺得不對勁的是自從七連闊步向前三連就成了墊底的了。這裏麵的邏輯他想不出來,也懶得去想。現在何文風唯一的樂趣就是想看到馬連城和以前一樣吃鱉的樣子,那樣他的心靈會得到莫名其妙的安慰。就好像現在馬連城的兵在台上露了臉,搞得怨聲載道,他就有說不出的痛快。這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所以何文風是樂在心裏,表麵上依然是無關痛癢的樣子,甚至你還能從他把煙遞給馬連城的姿態中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就是何文風也曾一度覺得,他自己是一個老好人。

何文風突然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了,他想起來以前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以前七連墊底的時候,他是真的對馬連城同情的,還有恨鐵不成鋼的著急。可是現在,何文風能想到的,隻是怎麼舒暢。

馬連城沒何文風這麼多想法,他倒是大方的接過何文風的煙,接著大方的含著煙低下頭來,讓何文風給他點上。馬連城讓煙眯了眼,不冷不熱道:“我覺得還行。”

何文風心想我這煙當然還行,國喜要差不多10塊錢一包呢。不過何文風覺得馬連城也沒抽過這麼好的人,就發了善心,沒跟馬連城計較了。不過馬連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何文風鬱悶了。

馬連城吹一口煙霧,在何文風看來那是挺自戀的樣子,道:“餘波這小子,還挺有才的。”

何文風就覺得如果馬連城不是運氣太好估計這人生是沒希望了,就連餘波這樣的兵也覺得有才華。那叫才華?簡直是狗屎。不過何文風的心裏也挺平衡,他認為老天給了他才華卻沒給他運氣,給了馬連城運氣卻沒給才華,這天平挺平衡。何文風心裏就想:如果老天把什麼都給我了,還讓別人怎麼活了?所以,何文風心裏的天平是真的很平衡。他就是忍不住對馬連城同情,並且為馬連城感到著急。

除了馬連城,還有自家人不著急。許三多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覺得餘波的表演很有趣。慕容流年也不著急,不過他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讓人很懷疑他是否能聽得見餘波的聲音。秦思海也不著急,他這是聽多了耳朵起了繭子已經有了免疫力,這是秦思海覺得和餘波生活在一起的唯一的好處。以後就算再能聽再難看的節目,估計也是把餘波比不下去的。於是秦思海這時是地裂山崩他依然泰然自若,悠然的哼著小調自我滿足。

其他人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或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是林建兵不同,身為班長令他時刻有強烈的責任心。他已經聽出不對勁來了,確切的應該是說,這次的表演和上次的有天差地別,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林建兵審度的標準也很簡單,就是看觀眾的反應。上次大家安靜,證明是還能睡得著覺,表示這節目還行,至少沒達到荼毒的程度。現在觀眾有反應了,而且是不好的反應,這表示節目已經荼毒視覺聽覺了,那麼這節目根本就不行。

林建兵當然不能跑上去把餘波拉下來,估計那樣會更糟糕。他卻是可以想起許三多,於是著急的看著許三多,道:“三多,快呀!”

許三多沒反應過來,於是道:“班長,快什麼?”

林建兵是急了起來失去了方寸,黑黝黝的臉迅速漲紅了起來,道:“我叫你快點!”

許三多還是不明白,他覺得自己又笨了,道:“班長,我不懂。”

“你上次不是明明會的嗎?”

“班長,我沒懂。”

“你明明……”

“班長,我真的不懂。”

……

到最後,終於是工夫不負有心人,林建兵終於是讓許三多知道了,他說的是敲瓶子的事。

猶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的許三多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於是從班長林建兵的手上把瓶子接了過來,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可惜觀眾的情緒過於暴漲,沒能聽到從瓶子身上傳出來的細小的聲音。其實就連林建兵也覺得,許三多這次敲的和餘波的表演一樣,就是沒兩樣,反正和上次的比起來簡直就不是同日而語。這種敲法,林建兵覺得誰都能敲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