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華美的金絲眼鏡。
溫文而儒雅。
這個男人,很年輕,甚至是和慕容流年一樣年輕。
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沒有殺傷力的男人不僅讓慕容流年不想冒險,更讓那個囂張跋扈的狗王張浩然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沒有華麗的登場,這個男人隻是不動聲色的到來翹起二郎腿悠然的喝著茶。茶不是好茶,但到了他這樣的人嘴裏已經多出來好幾種味道。這些味道,和人生有關。不管是嗜血如狂的張浩然還是在叢林世界喋血人生的慕容流年,都不曾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到來。雖說進入戰鬥狀態的他們免不了忽視周遭,但對於一頭習慣了在危險中時刻保持警惕的狼來說,這並不是理由。
泱泱華夏,能做到如廝效果的男人,有幾許?
張浩然以卑微的姿態尊敬的一聲叫喊就是最好的詮釋:“太子。”
唯太子一人而已!
如今的華夏大地,也僅有一個人配得上太子的稱號。
張浩然這個南方當之無愧的狗王尚且稱得上傳說中的人物,這位太子又當如何?
道一個承諾,背負一世枷鎖,以悲歌落幕,這是英雄。
扯一個彌天大謊,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而自己卻冷眼旁觀,這就是梟雄。
這便是一世梟雄的葉姓男人。
如此年紀,便經曆了英雄、狗雄、梟雄的蛻變,到現在坐擁華夏江山並逐鹿世界,這個男人,當得上是強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麵對張浩然的謙卑,這個男人也僅僅是淡淡點了一下頭而已。
慕容流年不再看這個皮膚白皙不遜色於他的男人,他朝大廳的角落瞄了一眼,神情多少有點緊張。他倒不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現在的他已經是氈上魚肉任人宰割,他隻是期盼他的天煞沒那麼脆弱就好了。不過隨即慕容流年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在這個男人麵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再多的想法都是多餘。慕容流年自嘲的笑了笑,這笑容多少有點苦,不知道該怪自己過於自信還是怪這個世界過於變態,現在的他於是也坐了下來,就在葉姓男人的隔壁桌。
張浩然這時已經安分坐了下來,閉起了眼睛,有如一條馴服的狗。他再沒有半點高傲和自負,他深知,隻要葉姓男人在場他就沒有半點耀眼可言。他心裏清楚,他也心甘折服。在葉姓男人的跟前,他隻想做一條忠誠的狗,越忠誠越好。隻有這樣,他才能霸主一方呼風喚雨,人生過得有滋有味。他的一切,都是葉姓男人給的。能給,自然也能剝奪,這是一個傻子都懂得的道理。
“在擔心你的天煞?”葉姓男人微微一笑,沒有半點張揚的情緒。雖說他這樣的人即使是裝逼也是有實力的牛逼,但如今的他早已經不屑於裝逼了。因為即使他不裝逼天下人都已經忍不住要臣服,更何況王八之氣大發?
慕容流年沒有作答,他拿起了茶杯送到嘴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了回去。他不懂得茶,在這個時候終究是不想喝的。
“新興的殺手界排名第一的雇傭兵組織,怎麼這麼沒自信?”
“我知道你,你姓葉。”慕容流年終於是說了一句話。現在的他已經恢複了隨意的姿態,既然是必死之局他反而有了一絲豁達,準備放手一搏。
“很好。我也知道你,你姓慕容,叫流年,慕容家的孩子。不過很奇怪,一年前你應該死在國安局了,現在看來是政府說謊了。讓我猜猜,你在替政府做事?”
葉姓男人的輕描淡寫甚至是不正眼看慕容流年一眼,卻是讓慕容流年不禁心頭一顫,難得平複下來的心境再次被掀起了不小的漣漪。
“一手欲蓋彌彰就想瞞天過海,膚淺了點了。不過你放心,既然我能親自來找你,就不是必死之局。你的天煞,當然也不會有事。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媳婦的侄子,我總要看著你不是?”葉姓男人把金絲眼鏡摘了下來,完美的輪廓豁然展現。他細心的擦著眼鏡框,道,“你要殺林滄海,我不攔你。一條懷有異心的狗,多死幾條我反而更加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