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北京城小雪紛紛,像一瓣一瓣潔白的花朵飄落,似跳舞似雀躍,更似幽怨更似傾訴。幽怨什麼,傾訴什麼,或許,隻有天知道。
在黑夜中行走的人們,或是沉迷於紙醉燈迷,或是一對戀人徘徊於街頭享受浪漫。在一旁的角落裏,也有無家可歸的流浪人蜷縮著身體,盼著這雪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在十字路口,紅綠燈交錯,有的人與車開始啟程,也有的人與車在這個時候駐足。這裏不會是他們的起始點和終點,他們的下一站依然不會是,人們迷失在時代的瀝青路上,一生奔波。一旦停了下來,雪的冰涼便會刺激了寂寞。
每天上班下班,上學下課,人的一生像執行任務程序般,一道一道的去完成。幸福的人會有父母護航二十年,接下來也要忙碌生活,然後為自己的孩子撐起天空,直到老去再也沒有力氣了。
若是你習慣了遊戲人間,那麼,在這場雪裏,在人靜燈息的街頭,你會感覺到寒冷。那是孤單的感覺。
高聳的大廈上麵,像是伸手可以觸及雲彩。縹緲的月亮傳說,總是令人向往。寬大的落地窗外麵,萬家燈火,在雪幕裏那些燈光顯得更加溫暖。
趙浮生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麵向窗外。外麵的景色很美,容易讓人遐想到浪漫的童話。可是趙浮生這個時候卻是沒有賞花弄雪的閑情逸致,人算不如天算,棋局變化得過快。原本他認為勝券在握的一場棋局,就這般戲劇地落幕。一直以來,他的眼裏隻有慕容流年一個對手,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流雅竟然會和那個人結婚。胡溫斌,北京城所有這一代京城哥兒中唯一一個趙浮生無可奈何的人。
雖然這一場棋局看似不是慕容流年的功勞,可是趙浮生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趙浮生和慕容流年擁有一個共同的致命弱點,那就是秦語涵,他們都把秦語涵這個女人看得過重。所以趙浮生對於這場棋過於在意,他容不得自己失敗。拉攏慕容逝水,與關奎合作,對這場棋局推瀾助波,無一不是在如履薄冰。明明存在一點疏忽都有可能令他萬劫不複,可是他依然兵行險著。可笑的是,他趙浮生沒有敗在這些人的身上,卻是敗在了一個他考慮不到的因素上麵。
趙浮生並不是不明白,如若不是他對這秦語涵這個女人過於在意,憑借他如今的地位,加上他的韜光養晦,假以時日,京城的第一人終究會屬於他也未必不可能。可是明白不等於放棄,人的一生總有那麼一道幾道坎,若是能輕易垮過去,也就不叫做坎了。即使是到了現在,他依然是不想放棄秦語涵。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趙浮生自認為自己乃是雄中雄,完全可以江山美人兩者兼得。在這個世界上,貪心的人終究不在於少數。也可以說,趙浮生再如何懂得韜光養晦,他終究是一位年輕人。年輕人,免不了有傲氣。趙浮生是如此,慕容流年亦是如此。
往往經過大風大浪,一而再再而三破而後立的人,才能最終笑傲江山。一世梟雄葉家男人,便是如此。
這個夜裏突然是感覺到有點孤單,睡不著,於是趙浮生準備到外麵走走。他披了一件外套出了門,他的保鏢也便暗中跟隨。
馬路上車來車往,刺眼的燈光讓眼睛變得迷茫。迷茫,往往是人們的催魂藥。
趙浮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裏,他隻是純粹想散散心。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在這個時候,隻想就這麼走下去。
看著從他身邊走過去的人們,或卿卿我我,或匆忙而過。趙浮生突然冷笑一生,他始終是覺得這些人過於平凡,所以隻能讓他感到不屑。一生榮華富貴也罷,一生淡若苦茶也罷,他趙浮生終究是站在金字塔的頂層,高人一等。那麼,他所要做的,無疑便是將所有和他一樣站在上麵的人一個一個踩在腳下,然後站在權力的巔峰。在這之前,容不得一許失敗!
趙浮生握緊拳頭,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這時,一輛車突然而至,漂亮急刹。那位在暗中跟隨的保鏢猛的心驚,可是他已經跟不上。不過,幸好不是行刺趙浮生的人,要不然他也沒有辦法看到第二天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