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另類浪漫(1 / 3)

我終於無言以對。

我暫且顧不上什麼玄幻門,什麼盜墓派,什麼苗地盅禍,什麼穿越小鬼,石馬僵屍吸血鬼這些外來雜派,什麼中原陰陽大師,不管他們把鬼江湖鬼世界攪得怎樣的天翻地覆,這都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隻關心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答案就像釘子一樣釘在木板上:我真的死了!一點也沒有騙你的意思。

不管是誰,這都是一個花多少時間,都願意探討清楚的問題!

我還沒有活夠啊?我的事業已經做大做強了!我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玩過,我還有好多小吃沒有吃過,我還沒有結婚,我還……怎麼突然之間就死了呢?

而且是年齡不超過三十的夭折啊!

一個人被宣告死刑,一個人被證實得聊癌症,一個人被當場揭穿已經死亡,我就是後者,總之,恐怕都跟我現在心裏的滋味一樣,是五味瓶,不,是七味瓶打翻了,苦辣酸甜嫌鹽淡,無法形容。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入目全是一些黑暗的影子在那裏晃來晃去,頭上的月牙也已然睡去,身邊的湖水也已經睡去,那個戴著鬥笠的家夥也打算要睡去,那堆火也是昏昏欲睡。

突然,湖麵不知怎麼的就起風了。

風乍起,吹得四周的紙樹黑花不停地顫抖著,就像無數鬼影子一般到處晃悠。整個湖水像是一疊被子一樣起伏蕩漾,恰似好多小鬼被埋在下麵胡鬧一樣。

我現在沒有了恐懼,沒有了害怕,沒有了孤獨和寂寞,有的隻是麻木和悲傷,人類應該有的七情六欲,現在在我這裏已經指數般急劇下降,變得無所謂了。

一個活得好好的人,一位主編,一位家,一位準名人,居然就這樣不知是被誰宣告死亡,被打入孤魂野鬼的類別裏,連做夢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這讓人情何以堪!

我想不通!絕對想不通。

……

那個火燒鬼,也就是比姚明還要高的那個籃球運動員,已經吃飽喝足了,伸著懶腰,打著飽嗝,嘴裏迷迷糊糊地說道:

“我先前老是看那些描寫玄幻、奇幻、盜墓、穿越和陰陽大師等的恐怖,沒成想這些居然都是真的!哎,我以為全是假的。”

“他們都是那些孤魂野鬼的代言人,都是被這些鬼附了體的大神啊……”

這個家夥說著說著身子一歪,倒地就睡著了。

現在,整個二龍山上隻剩下了我一個人,一個剛剛明白自己已經死了的人,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萬物皆已入定,隻有我這盞孤燈還亮著,但很快也要在風雨飄搖中熄滅了。

風吹得那幾隻鸕鶿羽毛飄動,它們蜷縮在一起,擠在一個地方,都瑟縮著睡著了。

……

突然,庫庫擠擠、刷啦刷啦的響聲突然在我的四周響起。

我本能地回頭一看,隻見那些大象和鬣狗,還有獅子和鬼倀等等,它們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這會兒都一個個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好像也在為我這個不幸的人悲傷一樣。

有個鬣狗嘴裏提著一樣東西探到我的麵前來,嘴裏吱吱嗚嗚想說些什麼。

我低頭一看,那不是燕子的那副骨頭架子麼?

我拿過燕子的骨架,把她往沙地上一插,她就乖乖地站在了我的身邊。

“李銳!李銳!”

我聽見她在叫我。

我沿著聲音找過去,發現燕子的那個頭顱,被一個鬣狗含著,她的嘴一張一合地在那裏喊我。

我木然地搬過來那個頭顱,木然地問道:“是你在叫我?”

頭顱眨眨眼睛,表示是的。

我歎了一口氣,覺得終於要有人跟我這個死人說話了。

可是,燕子的頭顱半天再沒有言語,我低頭一看,她直朝我使眼色。

我拿著那顆頭顱,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的嘴裏塞滿了泥土,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我趕緊用指頭給她扣出了嘴裏的泥巴,然後用剩下的人血酒給她嗽了嗽口。

燕子終於長出了一口憋氣,緩了半天才說道:“李銳,你真笨啊!我都快要憋死了,你也不理會!”

我冷冷地說道:“你本來就是一個鬼,還何談死這個字眼啊?”

燕子吃了一驚,絕對是知道我已經睡醒了,已經知道了真相,就有點尷尬地說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本來是無意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