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萬毒坑(1 / 3)

就目前的這個情況看來,我是絕對不能跑了。

我其實是有機會跑掉的,因為在這些押解我們的鬼土匪陣營裏,隻有我和皮鞋鬼——常展飛兩個人共同擁有一匹高頭大馬,其他的人都是步行,緊跟慢跑地顛簸在我們倆個身後。

所以,隻要我們騎著這匹馬轉身一跑,那些鬼屍體是絕對追不上我們的。

常展飛手裏還是死死捏著那把鋼叉子,裝模作樣地朝著我的脖子刺著,對那個無皮鬼——吳長官的心裏上一直形成一種高壓態勢,所以那個家夥無論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我不能跑。

我要是一跑,常樂樂和那些鬼影子村民的就慘了,用腳後跟一想都能知道,不出一分鍾,那個姓吳的土匪頭目絕對會活活刮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的。

等到一到這個恐屍莊園,逃跑的機會就消失了。

幾千具鬼土匪,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就像是被胡亂砍伐之後的樹樁子一樣殘缺不全,手裏都提著紅燈籠或者打著火把,將我和常展飛他們全包圍在了中間。

就像是拍恐怖電影一樣,環繞著恐屍莊園和莊園門口的我們這些俘虜,周邊站滿了那些飄飄渺渺的鬼土匪,一個個看起來臉色鐵青,半死不活的隨著光影子集體搖晃著身子。

我是和和白皮鞋一塊兒下馬的,我們兩個站在一旁,他還是拿著叉子對著我,我還是配合著他,打算將這出苦肉計徹底演到安全為止。

鬼土匪突然都嚇得四散飄開了,騰出一個陰森森的通道來,一個腳蹬三接頭黑皮鞋的老鬼,也就是蔣司令,從遙遠的通道那頭,正兒巴結地朝著我們兩個就走了過來。

遠看起來,這個鬼司令就是一個幹吧老頭,等到走到我們跟前一瞅,好家夥!這個老不死的,看起來長得真凶!

他的半個臉好像是膨脹著一樣肥大不堪,但另一半臉麵卻又顯得極其瘦弱,所以加起來就像是時刻在扭曲著臉麵發怒一樣。

這個家夥身上散發著一種難以抑製的騰騰殺氣,身上披著比他的心裏還要陰暗的一襲黑袍,惡意露在外麵的肚子上,赫然有一道黑毛一直通過整個上身,然後在下麵自然分叉,最後濃縮成一條枯樹腿子立在地上,顯得非常刺眼。

盤根錯節的腿子上麵結滿了青苔,不時地向周圍散發出一股草腥味。

在火把的搖晃下,他的臉上布滿了閃亮的刀疤,在不該起伏的地方隆起了一道道肉脊,但最該起伏的地方卻被削平了,也就是鼻子,被人割掉了,麵部中央隻剩下兩個黑洞洞在喘著氣。

萬毒坑裏那個女人的慘叫聲開始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弱,就像廣播上逐漸關小了的背景音一樣循環播放著,襯托地這個醜奴的土匪頭目顯得更加高大殘暴。

蔣司令從頭到腳看了我們兩個半天,大概有點不明白我們兩個在幹什麼。

一個拿著刀叉,一個伸著脖子,這難道是待客之道啊?

鬼司令一招手,吳長官就異常利索地跑到了司令跟前,連連點頭哈腰就差搖尾巴了。

司令不管,一口氣扇了吳長官不下幾十個嘴巴子,厲聲問道:

“我去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三番五次強調了,這小子是我的貴客,所以迷霧村的人也都算是我的親戚,以後沾親帶故的,還要經常走動的,可你怎麼竟然將事情搞得這樣亂七八糟的?!你讓我情何以堪?!”

無皮鬼還想狡辯,蔣司令突然喊了一聲說道:“別說了!就知道你個豬腦子,啥事也辦不成事!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你看你整成了個什麼場麵,你自己看看,去,滾到一邊去,自罰!”

無皮鬼一聽自罰,嚇得有點支持不住了。

兩個無頭土匪趕緊上前,將嚇軟了的吳長官拖到一邊,給他手裏塞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牛耳尖刀,然後離開了。

吳長官眼含熱淚,底下脖子,抖抖索索地從腿子上開始,在無皮膚的肉上,咬著牙割開一條縫隙,然後又大叫著將肉剜下一塊起來,嚎叫著往上一提,白花花的骨頭叉子立馬露了出來。

……

接下來的場景確實是有點血腥,吳長官當著這麼多的人,竟然自己剝起自己的皮來。這難道就是枯木鬼司令所謂的自罰麼?我還以為是讓他自己扇自己幾百個耳光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殘酷的自虐行為。

我不是不想描述,是不敢看。

不知道啥時候,挾持著我的常展飛早已經鬆開了手,傻乎乎地看著躺在地上抽搐著的吳長官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