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飛屍王(1 / 3)

鬼都博物館的二樓空曠無邊,那裏正在上演著一場曠世殺戮。

這場殺戮顯得是那樣的奇怪,沒有電影放映機在那裏運轉,也不像是大型紀錄片在那裏播放,但分明有好多好多長著翅膀的鬼影子,在空中嘯叫著前進,引導著地麵上成千上萬的白色地屍,踉踉蹌蹌地從四麵八方向蘭寧縣城發起總攻。

我觀察了半天,發現這個古代戰場絕對就是蘭寧縣城,因為我看見了那個標誌性的骷顱頭建築物,現在是二龍山的旅遊標誌,後來被考古學家發現時,它就聳立在城市西麵——也就是蘭寧縣城的老城牆上,據說至少已經有三千多年的曆史了。

在淒風冷雨中,成千上萬具周身纏滿白布的恐怖地屍,還有長著翅膀和鷹嘴,渾身有毛的飛行屍體,我為了便於記錄,就將這些會飛的惡鬼稱之為飛屍,他們居然聯合起來,從天空和大地兩個方向,向正在毫無準備的這個彈丸縣城發動偷襲。

我和我的白紗鬼新娘就這樣站在鬼都博物館的二樓大廳,看著這些猙獰恐怖的鬼界怪物軍團,從我們兩個的身邊,甚至是從我們的軀幹之中悄然穿過,手裏拿著古怪的武器,喊殺連天地朝著縣城衝去。

我們兩個就像身處在空無一人的驚魂電影院裏一樣,孤獨地欣賞著這場殘酷血腥的屠殺場麵,但這樣說好像又不對,因為那些被飛屍和地屍活活咬死、殺死和燒死的市民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真真切切的就躺在我們兩個的身邊,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慘叫聲連綿起伏、不絕於耳。

我們兩個俯低身子,想要救活那些還沒有死的市民,想要幫助那些還沒有逃脫的老人小孩子逃離這個滅絕現場,但那些凶惡的地屍,直接衝了過來,一把從我們手裏將受傷者搶走,然後一口咬住他們的脖子,就像母獅撲食獵物一般,撕咬著他們的喉管,竟然活活地將這些無辜的人窒息而死。

但地屍並不攻擊我們兩個,甚至將我們兩個視為空氣一般,好像我們兩個與他們的這場殺戮毫無瓜葛,根本就恍若隔世一般,相互之間不聞不問,也不理睬。

結果就是這樣的,雖然我和我的鬼新娘就實實在在地站在這個慘不忍睹的屠殺現場,但這件事情似乎根本與我們毫無關係,雖然就發生在我們身邊,但距離我們好像十分十分的遙遠,基本上不挨邊。

我想,我們兩個就是這場屠城戰爭的事後記錄者,隻不過是遲來了至少三百年,我現在終於明白,好像是有人故意給我們在睡夢中展示這場幾百年前的偷襲場麵,雖然與我們毫無瓜葛,但至少表現了那時神州鬼族之間的惡戰連連。

我隻是這樣簡單的認為。

不到兩個小時,那些凶殘的地屍和飛屍們,就聯合行動,解決了所有街區巷道的戰鬥。他們一邊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那些血淋淋的累累屍體,一邊在空曠的城中心大街上,生起一堆堆篝火。

那些隨隊征討的巫師和陰陽大師們,都身穿八卦道袍,手舞著幹戚,披頭散發地跳著一種神秘的古老民族舞蹈,開始了勝利之後的狂歡慶祝。

這場屠殺,其實與電影上的那些古代野蠻戰爭沒有什麼區別,除了殘酷和血腥之外,毫無值得令人驚奇的地方。

那些活死人,也就是飛屍和地屍,都喜歡將俘虜架在篝火上,烤著吃那些被抓獲的蘭寧縣俘虜,弄得他們慘叫連天的,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刻意記錄的東西。

但是,一個年輕的小頭目的出現,突然讓我眼前一亮。

這個年輕小頭目帶著幾百個鬼隨從,那些鬼隨從看起來就像是迷霧村飄著的農民鬼影子,或者是在陰陽村碰見的那些像二順子、球蛋一樣的移動屍體,他們都跟隨者那個小頭目,都畢恭畢敬地向屍類聯合大軍的長官,一個高大威猛,手持一把青銅斧頭的、長著兩扇巨型翅膀的惡鬼首領,一起作揖下跪。

飛屍首領合上了自己的翅膀,放下手裏的斧頭,攙扶起了跪在最前麵的那位小頭目,就好像是那個家夥立了什麼大功一般,拉著他的手,熱情地就像親兄弟一般廢話連連。

篝火一閃一閃地照著,我仔細一看,這才驚奇地發現,這個小頭目竟然就是那個主持鬼族祭祀,並被我戳了一刀的川東鬼王——大胖子鬼朱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