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人屍快遞(1 / 3)

我踉踉蹌蹌地回到關押我們幾個人的那間死囚牢房,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呆呆地站著起不來了。

我的心裏可以說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其實,這幾天來,雖然說我就要快被執行死刑了,但我心裏至少是亮堂的,因為我至少知道自己是一個什嘛東西,自己完全是被那些惡鬼和爛人們合起來給冤枉的。

但現在呢?

我難受極了,我該怎麼回答?我該怎麼麵對?我突然之間就又變成了一個怪病病人,醫學上叫做什麼UI暗病,民間稱之為雙麵人,或者是雙麵鬼。

如果我真的像是燕子那樣說的,是一個人鬼雙麵怪物,那麼,可以毫不含糊地講,這四十多天裏發生的一切事情,恐怕其實都是真實的了!

這就是說,我之前碰到的那個所謂的我的雙胞胎鬼哥哥,他根本不是別人,他其實就是我!就是黑夜裏的那個我!

我之前還曾經想過,要是有那一天再碰到我的那個鬼哥哥,我就要當麵質問他:“你覺得這樣做有意思嗎?”

他,也就是我,突然當場就借著我的嘴,不客氣地回答我道:“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你講清楚了!”

我也大聲質問他,其實就是質問我自己道:

“你作惡多端,炸飛機,吃小孩,殺毫無反抗能力的老人,還以二龍山為基地,誘捕世界各地的遊客,將他們賣給胡吃海喝大酒店當人肉包子和腦髓宴席,而且還開著一家什麼蘭寧縣人血酒廠,專門抽活人血來做鬼酒。”

“你做就做了,男子漢大丈夫,做就做了,敢作敢當,為什麼還要將這一切罪惡都賴在我的身上?害得我為你背黑鍋,關在聊這裏等著注射死刑,你說,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另一半我憤怒地回答道:“你放屁!這都是你幹的,不要看你大白天裏道貌岸然,像個正兒巴結的報紙編輯,其實,你就是一個偽君子,虛偽透了,我承認那些都是我幹的,其實這全是你心底裏想的!我是替你在完成你的任務!不要臉!虛偽的狗東西!”

然後另一個我又獰笑著說道:

“你還不知道,好的事情還在後頭裏,我有更大的報複,我有更大的理想:那就是要將人像狗熊一樣關在籠子裏,然後活活抽取他們的膽汁,而且,我還要像河灘上殺狗的那些屠夫一般,將你們都吊在樹上,然後給你們嘴裏灌開水,用開水活活嗆死你們!”

“還有,你知道那家醫學院樓上的狗狗試驗麼,那些垂死掙紮的小狗有多難受,我就要讓你們也多難受!去剁肉壩看看,那裏就有一個我新建的活人痛苦忍受力試驗場,說實話,地獄都比不上我那裏的舒坦滋味!”

“還有……”

我斷然嗬斥住了我的那個鬼哥哥的狂言,用手指著我看不見的另一半罵道:“你給我聽著!從今天起,我要跟你這個鬼東西徹底決裂!你是你,我是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滾吧!”

一陣子陰險之極的笑聲,突然從死囚牢房的外麵笑著傳了進來,然後就聽見一個聲音,似乎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喊道:

“你做夢,你永遠擺脫不了我的,哈哈哈!”

這回我聽清了,那是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笑聲。

我聽得嚇了一大跳,更別說我的那些獄友了。

之後,詭異的事情就上演了:在大家的瞳孔深處,一隻像白狐狸一樣的東西,突然從我的腦袋瓜子上慢慢破開一個洞子,然後探出了頭來,使勁掙紮著從我的腦袋骨頭裏拔出絨軟的身子。

那隻奇怪的動物,大概長著幾百個頭,每個頭上都長著成千上萬個吸管一樣的觸角,就像是鯊魚擺動著的觸須一般,四下裏探索著。

這是那些獄友們後來形容給我說的。

他們說,等到那個百十幾頭狐狸一起跳到地上,那些長在它頭上的小頭,就全跟它的身子分開了,然後變成了一個個獨立的狐狸個體,一個個從死囚牢房的地麵上刷的一聲都鑽了進去。

獄友說道,剩下的那個最大的白狐狸,向四下裏張望了一下,吱溜一聲憑空就飛走了!就連監獄的鐵門鐵窗都擋不住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