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哥用鐵鍁,我用雙手,我和白板哥兩個人拚命地想挖開那個糞便高牆,但是,這堵牆實在是太高太厚了,弄了大半天,我們兩個隻在牆上挖開了一點點小洞。
可是,後麵的那些腸道惡魔,卻不理會我們的挖牆技術,它們嘯叫著向腸道末尾的我們衝了過來,打算將我們活活逼死在那堵臭牆跟前。
看到已經衝過來了得那幾百隻白螞蟻,白板哥突然說道:
“李銳,我們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裝死,或許才能躲過一劫!”
我緊張地問道:
“怎麼裝死?它們不是連死人也吃嗎?!”
白板哥一指地上的那些糞便——臭氣洶天的黑色糊狀物,對我說道:
“用這些東西把自己偽裝起來,然後等著這個該死的水鬼拉屎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可以趁機從他的後門裏逃出去了!”
我吃驚地目瞪口呆,說道:
“白板哥,你是不是瘋了?!鑽到這些屎糊糊裏麵去,那能行嗎?就算是那些白螞蟻抓不住我們,我們也會被這些糞便給熏死的!”
白板哥大聲說道:
“這是救命之策,顧不上了,你如果覺得有失體麵,那就一個人在外麵待著吧,我不管你了,我先進去了!”
說完,白板哥就吱溜一聲,整個人就鑽進了麵前的那些糞便堆裏麵去了。
然後在我張口結舌的注視下,他竟然在那堆黏糊糊的糞便裏麵打了幾個滾,用手將那些汙穢的東西,往自己的臉上和身上糊塗亂摸一番,然後重新站了起來,張開一個小巧的嘴巴,問我道:
“怎麼樣?看不清楚了吧?”
我麵前簡直就是立著一個泥人,他靠在那堵糞便高牆上,乍看起來,就像是那堵牆的一部分。
白板哥索性將手高高舉起,緊貼著糞便高牆,然後將身子盡量跟那堵牆融和起來,這樣一來,他就像是隱身了一般,我都看不見他到底是不是還站在那裏。
直到那堵糞便之牆上,開了一個嘴狀的小口,裏麵露出白色的牙齒,說起了話來,我才又重新定位住了白板哥的位置。
他說道:
“李銳,你趕緊在糞便裏麵滾啊,要是遲了,就完蛋了!”
“你不想活了?!快啊!”
……
現在,這個暗黑的透明腸道裏,就剩下我一個人哀歎了。
我左思右想,覺得自己這次被誘騙到這個神州鬼國來,簡直就是忍受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各種屈辱和痛苦,感受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恐怖經曆,結識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鳥人,然後又與他們一一分手,最後就隻剩下了自己。
還有這道無法逾越的糞便高牆。
我心裏的感慨太多了,超級詩意不覺油然而生,那些詩詞毛毛蟲又在我心裏泛起,撓得我不得安寧,於是,我突然高聲朗誦道:
啊——
我在腸道裏觀魚
誰又在腸道裏觀我
觀我的人又被別人所看
看別人的人又被其他的人所審視
……
我認為必將永恒的
卻在一夜之間破碎
我認為必然消失的
卻在一夜之間永恒
……
我們到底是誰
生活在那裏
存在於何處
將往何方孤獨前行
……
誰能證明
你不是那魚
誰又能證偽
魚又非我
人生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