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不死心,她往前挪了挪,坐到了衛國的跟前說:“不行,我去找小朱的媳婦說說,看他媳婦還挺麵善的,或許能行。”
衛國轉過頭,看著冬梅說:“那不是他媳婦,他媳婦和我一個單位的,我還不知道是誰。”
冬梅作為一個農村婦女,被震驚了一下,瞪大眼睛問:“那昨天晚上,那個女人是誰?”
衛國躺了下來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該問的,別問。”
出乎衛國的預料,小朱給衛國冬梅夫婦又寬限了兩天,但第三天必須搬出去,因為他的正房老婆第三天就回來了,周圍人都知道他老婆是個母老虎,認錢不認人,如果知道有人住她家,非和他大鬧一場不可。
第三天,還是沒有找到房子。
冬梅和衛國靜靜的坐在房子裏一籌莫展,他們收拾好了自己的那點少的可憐的東西,並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實在不行,就準備搬到圍牆西南角的一個茅草房裏。
那個茅草屋是當地老鄉在瓜地看西瓜用的房子,非常的簡陋,而且四麵漏風。
衛國打算用牛毛氈從上下左右,轉著圈紮一下,這樣就不怕風雨了。
在小朱和老婆住進房子之前,冬梅把他們的房子收拾的一幹二淨,衛國再次把東西收拾好,兩人提著東西,領著孩子走出了房子。
他們在距離茅草屋不遠的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曬著太陽,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那個簡陋無比的茅草屋。
冬梅看看旁邊的兩個孩子,他們正在快樂的玩耍,絲毫沒有為房子的事情而影響心情。
冬梅和衛國大眼瞪小眼,真想抱頭痛哭,可是麵對孩子,他們不能表現出脆弱,必須得堅強。
冬梅咬咬牙,看著衛國堅定的說:“衛國,我們走,領著孩子住咱們自己的房子。”
衛國歎了口氣,眼睛裏噙著淚水,點了點頭。
車到山前必有路,就在冬梅領著孩子跨進茅草屋的一瞬間,不遠處萬青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冬梅看著滿頭大汗的萬青,心想他一定是來邀請住他們家裏的,可是自己再也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了,正當冬梅準備謝絕的時候,萬青卻結結巴巴的說:“有,有,有房子了。”
冬梅笑笑說:“恩,有房子了,就這個茅草屋,拿牛毛氈圍一下,就變成了蒙古包,冬暖夏涼,也挺不錯的。”
萬青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撇了一下嘴說:“不是。”
衛國被萬青的一舉一動給逗笑了,他知道萬青的腦子多少有點問題,於是問他:“不是茅草屋,那是什麼?”
萬青著急的說:“有個洗澡堂,你們不住,就被別人住走了。”
冬梅瞪大了眼睛看著萬青問:“什麼澡堂?”
萬青指著遠處房子的最後一排,最邊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房子說:“哪裏以前是個洗澡堂,最後廢棄成了倉庫,剛才裏麵的東西搬完了,可以住人。”
冬梅轉身跟著萬青的步子說:“那裏可以住人麼?”
萬青帶著衛國冬梅一家,一邊往哪裏走,一邊說:“能住,二十個平米呢,還大,你們要是不住,送水車司機老劉還惦記著呢。”
繞了個彎,一家人終於跟著萬青走到了洗澡堂門前。
可是當看到洗澡堂的一瞬間,冬梅又傻眼了,剛才的欣喜若狂,瞬間被澆滅了。
一個嶄新的,大大的鎖子,緊緊的鎖在大門上。
冬梅看著萬青說:“雖然能住人,可是人家上著鎖,進不去,還是住不了人呢。”
萬青站了半晌不啃聲,然後又埋頭在地上找著什麼。
冬梅看著萬青怪異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會,萬青從不遠處的地上,找了一塊非常堅硬的石頭,走到澡堂子門口,抄起石頭,對準門上的大鎖子,狠狠的砸了兩下子,隻聽咣當一聲,鎖子被砸開,掉到了地上。
冬梅和衛國被眼前的一幕震了一下,呆呆的看著萬青說不出話。
萬青傻笑著,順勢一推,隻聽“咯吱”一聲,那澡堂子的門就開了。
萬青走了進去,衝著後麵的冬梅和衛國打了個口哨說:“進來啊。”
冬梅跟在萬青的後麵走了進去,房子不錯,雖然是個澡堂子,而且到處都是淋浴的噴頭,地上還有些潮濕,可是卻很寬敞,而且還有好多放衣服的小櫃子。
冬梅高興的同時又擔心的說:“房子確實是個好房子,可是我們剛才砸開了鎖子,該不會有公安局的人,過來把我們抓走吧,要是我們被抓了,我的兩個孩子可怎麼辦?”
萬青傻笑著說:“我當初來的時候,也沒有房子,一個房子沒人住,還鎖著門,被我一榔頭砸開,到現在,還不住的好好的。”
聽到這話,冬梅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