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平常的一天,亦雪盤膝而坐,慢慢品讀這本來之不易的《戰國策》。
沐冷軒偶爾瞟到少女認真的模樣,嘴角也是不禁莞爾,盯著少女的目光越發地炙熱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跑的笨女孩現在竟也落得這般水靈動人,尤其是那雙眸子,根本讓人移不開眼。
倏然,一位身著華貴衣衫的中年老者被正在安詳閱讀的縛亦雪奪去了目光。
從衣料來看,這位小姑娘分明就是一個乞丐,竟也會這樣癡迷於學習嗎?還有小姑娘家家一般都喜歡四書五經,可她卻獨愛這本《戰國策》,老者的嘴角挑起一抹驚喜,似乎對縛亦雪很是感興趣。
龍虎步行走至亦雪身前,隻差最後一步時,一抹黑影卻搶先一步站到少女麵前,仿佛是遍體鱗傷的騎士保護公主一般,容不得身後的少女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定睛一看,才知那人是沐冷軒。
沐冷軒稚嫩的銀眸掃過這位企圖接近亦雪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斥著不屑,是的,對權貴者的不屑於諷刺都通過少年的冷眸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也難怪,這幾年,兩人一直都以乞討為生,受盡了權貴者的壓榨與欺淩,沐冷軒如此也是理所應當。
中年男子見狀,虎步微頓,將目光放在了麵前這位少年身上,少年不過16歲左右,可那雙清冷的眸子中夾雜著不符合年齡的悲憤與揶揄。
沐冷軒厭惡地抿了一下唇,半眸微合:“你要幹什麼?”
中年男子聞言,翩然而笑:“沒什麼,我隻是對你身後的少女有些好奇罷了,待我解答心中疑問,定會離去。”
誠懇的話語漸漸撫平了沐冷軒躁動不安的心,略微充滿敬意的話語,沒有蠻橫,使得沐冷軒對其產生了一絲好感。
慢慢放下手,在與中年男子交臂的一瞬間,還是冷冷地警告一句:“若你敢傷害她一根頭發,我定會殺了你。”
中年男子聞言,卻撲哧一笑,略帶挑釁的話語:“殺了我?你做得到嗎?你就不怕在你殺我之前,就被傅族封殺嗎?”
“哼!”沐冷軒慢慢撇過頭去,“既然我敢說這話,就早已表明,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殺了你,在你封殺我之前,我先自殺,反正我爛命一條,可你似乎家財萬貫吧,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我賺了。”
冷冷地警告後,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嘴角挑起一絲少年應有的天真弧度:“要不你試試。”
中年男子對於沐冷軒的警告隻是輕佻了眉頭,慢步走到縛亦雪麵前,盤膝而坐,身體微傾,打量著絲毫不受外界幹擾的靜雅少女。
亦雪慢慢抬起精致的下巴,禮貌地站起身來,雙手半握,對著中年男子行了行禮琥珀眸子動了動:“您有事嗎?”
“嗬嗬。”中年男子爽朗一笑,“小女娃娃,老夫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你可能解答?”言罷,對著亦雪伸出略微蒼老的手掌,來一個請坐的手勢。
亦雪一雙金色鳳眸微微眯起,如水的眼波中,唇紅齒白,彎腰時黑發順著肩頭落下,整張臉更是襯托的麵如冠玉,顏如舜華。
“亦雪不敢自翎能斷天下萬事,不知老先生問的是何問題?”語氣中滿含著誠懇還略夾雜著少女應有的青澀。
中年男子摸過地上這本《戰國策》:“女娃娃,不知你眼中的天下型局是什麼樣的?”眉宇間暗含著淡淡的期待與喜悅。
亦雪倏然轉身,麵向中年男子,輕率飛袖,狂風下雙腳分立,氣勢如虹,那繾綣身後的青絲,在她回頭的瞬間獵獵起舞,清澈的眼眸沒有“倚門走,卻把青梅嗅。”的嬌羞,隻有被壓抑了許久之後的碧色流光,令當權者可望而不可即。
“當今天下,三族鼎立,北方的靈族據北,克蠻族,挾天子以令諸侯,無人可擋,蠻族在南,占據江東之險,已經三代,其勢根深蒂固,不可動搖,因此可與蠻族結交。”
“現今靈族雄北,四麵環海得天時,蠻族在南得地利,傅族應與蠻族交好利用地利,攻取人和。”
中年男子麵露欣喜之色,望著亦雪的目光越發炙熱了,這個還未滿冠的女子,竟能巧用天時地利人和,條分縷析天下型局。
“好,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身份是?”中年男子拍案叫好,連忙驚起,握住亦雪的肩膀,神情激動地說。
或許是受不住中年男子這般熱情的態度,當下是扯了扯沐冷軒的衣角,沐冷軒察覺到了亦雪為難之處,硬是把中年男子撤後了幾步。
縛亦雪就是縛亦雪,被人這般誇獎還是如先前一般鎮定自若,沉聲而道:“小女縛亦雪,從小父母雙亡,身份嘛,就是老先生您所看到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