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本就溫和,雕花木桌上蜷伏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微微醉熏的臉龐,巧然暗笑,青絲還是往昔那般柔順,不知是何原因,隻是那如雪般的白袍浮現斑斑皺紋,領口處精美的青蘭刺繡還是那般華貴。
“唔,”慢慢,那女子睜開朦朧的睡眼,單手支著額頭,不知怎的,或許是因為昨日酒水的關係,現在沒換一個動作,頭皮便如針紮一般難受。
“您醒了嗎?”房門慢慢打開,陽光慢慢步入,丫鬟低聲詢問,“南宮珩大人想見您一麵,這邊請。”丫鬟側身,禮貌性的動作,似乎不給亦雪留有半分推脫的空間。
“唔?”亦雪微楞,昨日的酒水將神經麻痹得真的有些遲鈍。
“您還有什麼疑問嗎?”丫鬟問道。
“唔?那個,南宮筱呢?”亦雪的目光轉向床榻,卻發現被子疊的似乎很整齊,可能是早就走了吧。
“恩?”丫鬟顯然有些驚訝,麵前之人竟然敢直呼君王的名諱,要知道,當今天下,能直呼“南宮筱”這三個字的,寥寥無幾,還有一些已經去往地下了吧。
“奴婢不知。”如實回答,君王的去向,可不是她一個丫鬟能知道的。
亦雪走到窗前,纖指略過床鋪的中央,沒有絲毫溫度,看來已經走了很久了。
“帶路。”
“是。”丫鬟撫了撫禮,率先走了出去。
她的身後跟著意識還有一些恍惚的縛亦雪,一路上,不知怎的,她總是精神無法集中,就算是跟著丫鬟走也老是走偏,每到這時,丫鬟便會橫她一眼,眸中劃過一絲不解,丞相大人怎麼會急著召見一個傻子呢?真是搞不懂,這樣一個傻子,竟能和皇上住在一起,不過,看來,皇上似乎很厭煩她,她昨天應該是趴在桌子上睡的,哼,想爬上皇上的床鋪,做夢去吧!
通過丫鬟的眸中的各種不屑,亦雪差不多能猜出這個丫鬟心裏麵的動靜了,雖然昨日的酒水麻痹了一部分的神經,但這種洞察力,亦雪還是很敏銳。
金眸很淡很淡地望了丫鬟滿蓋著對自己鄙夷之情的黑瞳,丫鬟一驚,連忙別過頭去,為什麼剛才這個人的眸子,會讓自己發寒呢?
“你,走過了吧。”亦雪停駐在紫藤蘿前,叫住丫鬟,真是的,自己剛才有那麼可怕嗎?
丫鬟脊背一陣發寒,用著斷斷續續的口吻說。
“那個,那個,那個,你自己進去吧,丞相大人就在裏麵。”
亦雪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無奈地撇了撇嘴,望著丫鬟倉皇逃走的背影,頓時一陣發笑。
“哦?是什麼好事,竟能讓你笑得這麼燦爛?”背後突然出現之人慢慢環上亦雪的脖頸,銀眸也隨著亦雪眺望的方向去打量,隻是一個丫鬟疾步而行,惹得她這麼高興嗎?
亦雪靈敏地轉身,對上那雙銀眸,不自覺地咳嗽了幾聲。
“咳咳,丞相大人還請自重。”
“嗬嗬。”那人眼底暗含著一抹惆悵,嘴角的微笑確實絲毫未變,“那你昨日夜晚,恩?”不自覺又想起那醉酒趴伏在自己懷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