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對於母後您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淚珠潸潸而下,他不懂,母後對於父王的愛都是假的,都是事先設計好的,都隻是為了讓他即位。
“有了皇位,就等於有了皇權,有了皇權,你便可以為所欲為,哪怕有一日,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就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染指。”女子輕輕地撫摸著南宮筱額頭的碎發,那雙,和自己一樣的眸子,是那樣的澄明,不染一切纖塵。
“筱隻要母後,筱什麼都不要。”低聲嗚咽,慢慢擦去淚水,“筱很聽話,母後喜歡的東西,我一定會奪過來。”
女子揚起一抹微笑,輕撫著那一抹紅手印,嘴角似有若有地下垂了。
“嗬嗬。”亦雪扯了扯嘴角,將南宮筱的思緒扯回,“你起碼還有一個狠心的母後,可我到現在,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知道是誰,多可憐啊。”
南宮筱一驚,垂眸:“不知道就知道吧,那些被尚神刻意掩埋的真相,就讓它繼續沉睡吧。”
“話說,你對於自己母後的離世,真的沒有發出過疑問嗎?”亦雪頓了頓,繼續道,“那麼一個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算到自己死亡的這一步棋呢?”
“那時,母後仙逝,隻有父王一人陪伴,不久,我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父王的怒斥聲,從璃雪閣出來,他看著我的眼光和昔日的完全不同,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那便叫人擬定聖旨,宣布我即位時,他的聲音,很冷,仿佛就是無聲的雪,落在地上一般。”回憶著,手掌不禁緊握,不自覺地顫抖。
“此後便是,你將南宮珩永遠困在了丞相府內吧,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右丞相,卻時時刻刻地掌握著兵權,這步棋,走的真是高明啊。”她故意將“高明”二字慢慢延長,觀察著南宮筱的神情。
“朕沒有囚禁任何一個人,囚禁令是父王頒布的,並非是朕!”忽然,一陣強猛的冷風和著雪花飄進琉軒殿,吹揚起二人的發絲。
輕薄的舞衣使得縛亦雪不禁咳嗦了幾聲,原本的思路又被打斷了。
被囚禁的王爺竟然會有護符,是先皇給的?先皇這麼做究竟予以何為呢?若是偏愛南宮珩,大可將王位傳給他,囚禁南宮筱;可偏偏走了偏路。
倏爾,亦雪的腦海中猛地閃現出一句:威脅。
忽的扯起上揚的嘴角,望著南宮筱。
對,若是先前璃雪威脅先皇,硬要將王位傳給自己的二字,這一切便都可以說得通了,那麼,威脅的條件是什麼呢?是什麼東西,可以讓先皇畏懼?
金眸閃過一絲狡黠,此時的縛亦雪,仿佛是披著紅妝的狐狸,妖冶萬千。
“軍機處?”南宮筱淡淡道,斜眼看著亦雪,“你想從父王先前的書信中尋找一些母後威脅的蛛絲馬跡嗎?”
自己的內心被人揣摩,亦雪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既然窗戶紙被捅破了,那便不需要掩飾了,直接挑明:“對!”
“話說,你為什麼對前朝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呢?還是朕的家務事。”朗聲一笑,旋即反問。
亦雪不知怎麼應答,胡謅了一句:“還他南宮珩一個人情。”
“什麼人情?”眉頭皺了皺眉,含有淡淡的不悅。
“虎符的人情唄。”雖是說著,滿是無奈地口氣。
“慧春苑一遊,這個人情還不夠嗎?”南宮筱緊緊相逼。
“你知道?原來我身邊都是你的眼線啊。”沒有給那人留下回答的機會,“說的好聽點兒叫怕我受傷害,直接挑明,不就是小肚雞腸嗎。”
“朕樂意,關卿何事。”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忽的,雪天外有一個昏暗的身影,隨著那人慢慢走近,這才看清了容貌。
那名侍衛一聲雪白,因為急急忙忙地奔跑,呼吸急促,雙頰被凍得通紅。
“皇上。。。呃呃。。。。沐君主。。。。他。。。。。咳咳!”一邊跪在地上,一邊不敢繼續說下去。
亦雪猛地上前,扯住那人的衣領,質問道:“他怎麼了?”
“好像溫泉浴中出現了帶有毒牙的水蛇,將沐君主咬傷了。”侍衛額頭僅僅地挨著冰冷的地板。
亦雪雙眸猛地一滯,抿唇,狠狠地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