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挺厲害的。”破君喏了聲,眉頭緊皺。林最後那句話算是他口中的最高評價了。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煩多了……破君突然打了個激靈,警告道,“萬歲爺,你可別見色忘義啊,想泡她的話隨你便,但別中了女鬼計。”
“……我泡誰啊?”
“白龍啊。”
“……原來這十幾年來朕在愛卿心中就是一昏君啊?”
“嗯,自古子多風流嘛。”破君順口回道,無意識地上下打量林,又一個激靈下,他猛一擊掌。“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咱這邊也可以出動美男計啊!他們肯定知道很多咱不知道的事,你去打探打探?”
“還是省省吧,要去你自個去。”林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拔腿而去,把房門摔地劈裏啪啦亂響。
“真是氣。”破君笑著,又心煩意亂地把身邊的靠枕砸了出去,心中忍不住惡狠狠地一陣大罵。
這已經是第三了,但他的腦中卻還是一火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裝在裏麵,大概是夠吃了,可就是連自己也不知道能撈上來啥——所謂幫助明是如此的荒謬可笑,完全經不起推敲。而對於藏人的話,破君也不敢全數盡信,最多隻能聽下一半而已……
掛表哢噠哢噠地將指針靠攏,時至中午了。大廳傳來藏人軟言細語地官腔,預告著引導師的登場。破君幾近悲哀地仰麵歎息,將散亂的頭一氣甩到腦後,盡他可能的以精神百倍的姿態衝出門外,可招呼還未打笑容就立刻凍結在臉上——生麵孔隻有一人,但足以讓眾多邊境人倍感頭疼。
“這裏是……樂園,邊境。”破君猶猶豫豫地,像是卡殼了的d,斷斷續續地將林君版的介紹詞播放出來。
“嗯,就是這樣。”的差不多了,破君舔了下嘴唇,不知道繼續接什麼話好。麵前的新人卻依然懵懂,隻知道用慌亂的眼神掃來掃去。“這樣,呃,你自己可以回去吧?就是門外的……”
破君一時失了聲。局促不安的男孩轉身間手腳乃至脖頸裸露出的傷痕觸動了破君的神經。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到林君時,那子也是這樣的遍體鱗傷,滿懷不安的同時還不肯收斂一身濃烈的敵意。原來萬歲爺,那麼早便和他認識了啊?破君廢話式的想到。
“算了吧,怎麼看都是個少爺,我可沒那閑心護著他。”破君冷著一張臉,讓自己對對方視而不見,他拉開大門,心中隻盼著那孩子趕快回去過家家。
“每個人都有選擇權。”藏人低垂著頭,沉穩地。
“可他還,他肯定無法理解什麼是永遠。”意外的,是一直不敢多言黑雲母站出來話了,破君幾近感激地看著她,可藏人那邊卻是輕輕地搖了下頭。
“有十歲了吧,完全可以讓他自己……”
“十二歲。抱歉,先生。”少年打斷了藏人的話,又怯懦地看了看破君。“就是不會再回到以前的世界,我想是這樣……先生。”
“差不多。”破君打定主意要當壞人,於是掏出書來察看分數是否到帳。“留不留下隨便你。但是,我隻是這回的引導師,並不代表我就有義務要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明白嗎?你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我完全沒關係……”
“破君。”林張口叫道,微皺的眉頭顯現出了心中的不快。
“好吧。總之,我是自顧不暇,泥菩薩一個。”破君依舊麵無表情地,“要是真遇到難纏的主題了,他能活下來嗎?”
“喂,你這家夥……”林再次出聲,他明白破君的意思,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那種態度。林轉向那孩子,盡量柔和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薩菲爾、薩菲爾?坎特。s-u-F-F-e-R-e-R。”淡金色的少年回答道,“我已經十二歲了,不是十歲。我懂這些,都能聽懂。先生。”
“好的,薩爾。”林果斷地用了他自認的昵稱,也不管對不對,反正這是他多年執教得出的結論——這種讓人又愛又恨到頭痛的早熟孩多數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我知道你懂。”林道,“但是,你要真留在這以後就沒辦法再見到父母了,也要很久很久很久以後才會長大長高,這樣也沒關係嗎?”
“我沒有父母。”薩爾生硬地道,不帶一絲悲傷。“所以他們不會擔心我,至少姨父他們不會。我想是這樣的,先生。”
“嗬……這樣啊?”破君忍不住笑出聲,他總算知道那些傷痕的來源了,也大致明白這孩子為什麼每句話後麵都會心不甘情不願的加上敬稱。“行,想留下就留下吧,這確實比你姨父家強,至少沒人會強製你去洗臉刷牙睡覺。”
“你變得可真快。”林無奈地,將薩爾引到滿麵愁容的雲母身邊。“這是黑……咳,雲母,你要叫阿姨的。”
“姐姐。”黑雲母臉不紅心不跳地糾正道,“我來照顧他。我想我和他的生活習慣應該比較貼近。”她果斷地,畢竟剩下幾位全是黑黑眼。
林無謂地聳了下肩。“當然沒問題,如果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