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天早上打電話請的病假,要我替她處理一些例行事務。”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說道,她坐在以往菲文的位置上。
滿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破君一時有點茫然。
“一般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她友好地說,沒看出那殺氣騰騰的濃霧。
不、不能認輸,不能就這麼放棄……居然沒來上班?敵人先行一步撤退了嗎?破君不甘心地問道,“把她家的地址告訴我好嗎?”
“這回是私闖民宅嗎……”蓮華越來越尷尬地在旁悄聲喃喃。就算奧格有囑咐在先,可畢竟她早就退役了,加之又有和菲文鬧僵過一場,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攪這趟渾水。
“不管了!真珠,你先去。”破君把寫有地址的紙條塞在真珠手裏。“確定她在家就可以了,不要輕舉妄動。蓮華小姐,你不是想要許可嗎?我這就去申請總行了吧?到時……就麻煩你帶我去了。”
“好好……”除此之外,蓮華不知還能說什麼了。
果然,鬥誌旺盛的破君魄力驚人。有那份證詞輔助,即便沒有確切證據說一定是VSS造成的,以管製槍支的不明去處為由,被他慣常那種模棱兩可不知是非的言語相逼的桐壺也隻好批下了立案申請。對,不是搜查令,因為老實說,破君一點都沒有自信說那支槍一定還在菲文手上。若是她已經落跑了,那支槍不是被隨身攜帶就是八成屍沉海底或水泥裏了。理由嘛,要是他的話,就肯定會這麼做。
慷慨激昂的吵鬧著,破君在蓮華小姐按門鈴的同時試圖說服真珠用念動力把那公寓的門撞開。這間公寓在白天也連窗簾都沒拉開,先行一步的真珠根本沒法確定是否有人在家。反正破君這邊的足以理直氣壯的是,手握調查資格就是天下無敵。就算闖空門也是合法的。
“不用敲門了啦!肯定跑了……”
“吵什麼……”
羸弱的一聲呻吟,那扇門打開了。滿麵通紅的菲文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她身上穿著長袖的睡袍,在這種天氣還披著外套,果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她在家……破君呆呆地愣了半晌,看蓮華小姐局促地和菲文打招呼。好一會兒,他才拿出調查書,上麵仔細地寫著緣由。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難得碰上一回,不說這台詞就對不起自己了。破君正兒八百地說道,“菲文,我們是奉命行事。請你讓我們進去。”
“有什麼事嗎?”菲文訝異地問,看了看她的老上司蓮華。
“是有一點事……”蓮華隻覺有點疲憊,攔著破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正在查林少尉的槍擊案,剛好在這過程中得知槍庫中少了把VSS,聽值班人員說是你借走了一直沒還?他們上報給桐壺後,桐壺要我們來問問你。”念在有過共事,蓮華更希望菲文是自己說出來而不必要她出示那份證詞。
“槍?”菲文搖搖欲墜似的重複道,一臉不解。
想裝傻嗎?破君承認自己有點不冷靜,但他實在是很難咽下那口氣……那種傷,一定很痛。不止會痛,還可能會死掉呢!
“啊!”菲文忽然大聲叫起來。“你是說那把VSS?”
“對,就是你以記錄官名義借走的那個。”蓮華耐心地說。
“唉……對不起,”菲文開始連連道歉。“是那天我以為需要安排狙擊手以防萬一就借出來了,之後也沒能派上用場。後來隻顧忙著安頓那些監控室被損壞的超能力者,我把它放在檔案科的儲物櫃就忘記了……對不起,我明天一定會給局長交一份書麵檢查的。”
“原來如此……”蓮華有意無意地瞥了破君一眼,後者正處在目瞪口呆的茫然狀態。
意、意外的迷糊?破君駭然地看著一向公事公辦到嚴謹有餘的菲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白費工夫。想不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把VSS就在他們剛剛還呆了那麼久的巴貝爾。要是凶手的話,會把槍藏在那種地方嗎?就算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那兒人多眼雜的,也過於大膽了……注意到蓮華快要冒火的眼神,破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呃、對不起!打擾了!”破君急忙先道歉,有落荒而逃的打算。
“沒什麼,我理解……還有什麼事嗎?”菲文扶著額頭說道,看來很不舒服。
“是感冒嗎?”蓮華關切地問道。
“嗯……可能有點發燒,大概是晚上不小心著涼了……”
“天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蓮華臉上笑著,猛然一鞋跟踏在了破君的腳背上。“改天我請你吃飯好嗎?不過現在你還是不要著急給我回複,趕快回去躺著吧。嗯?”
“好……那回頭見。”
“說定了?回見。”
門又關上了。
被真珠捂著嘴憋了很久很久的破君,在又被帶到樓外麵後,才在那一撒手的同時嚎叫起來。
“——痛死我了!”
“活該啊你。年輕就是好,隻知道衝動。”蓮華冷冷地發出諷刺。
“我的天哩……”破君跌坐在地上,淚光閃閃地抱著腳。“你太狠了,你真的傳說中的奧格太太嗎?”
“……怎麼?難道還有別的女人嗎?”蓮華小姐的臉色陡然變了。
“沒有……”破君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事了。“總之,先回去看看那把槍再說吧,幫她還回去好了。”還要給那個管理員道歉才行。這幾個小時都白費了……沒用的線索斷了一條,一切又回歸到原點了。就算沒有腳上的痛,破君也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隻送你們過去就要走了。今天好累。”蓮華小姐捧著頭說道,不容餘地地發動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