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幕 來自於左撇子的畫像所擁有的記憶(1 / 3)

如果說,這一切隻是巧合?林君一邊胡亂地想著,向自家店走去。順勢看了眼夾在腋下的枕頭,林君又聯想到了那扇玻璃門的後麵。說真的,比起夢見堂,萬齋先生的生意好像更加寒磣……有過之無不及。畢竟眼鏡這種東西可不算是人人都會用得上的生活必需品……哦,也忘問問那的眼鏡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作用了,就像六月一日小姐的枕頭。隻是話說回來,六月一日小姐的枕頭就很受歡迎?那個冷冷清清的歐式府邸……

沒有人,沒有人會像他一樣蠢……當然,林君指的不是說他抱著枕頭在街上走來走去。而是,來去邊境的人那麼多,藏人和白龍想必也有那種難以忘懷甚至想再見一麵的人。可就是說啊,就是沒人像他一樣蠢。林君不清楚這是不是悲觀,他隻能確定這也算是自嘲。因為就算有那樣的人,那兩個人也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要幹什麼吧。也許也根本不會緬懷那些在這個世界早已變得無謂的過去……包括那家夥在內,恐怕沒人會像他一樣,茫然地跟白癡一樣,隻能當個沒頭蒼蠅盡幹傻事了。

“你在找白龍小姐嗎?”

“是啊,你是……螳螂?”林君麵無表情地說。他猜測自己可能是石化了,也可能是習慣了,反正腦中正糾結在一起的線頭緊隨這一眼就一下被扔到了九霄雲外。

“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你啊?”

“看也知道了……”普通人類或植物誰會拿兩把大長刀到處閑晃啊……還一臉看起來跟剪刀手愛德華似的無辜……

“嗯。我也知道你是林君。你好,我是才搬來的。”螳螂說道,猛然揮手,揮刀一指。“找白龍小姐的話,剛才在那邊見到她了。”

“……謝謝。”林君謹慎地躲著那把毫無惡意的長刀,他突然覺得這世界好超現實。

自從玫瑰與薔薇,還有月季先後沉睡下來後,林君本以為這院子裏會安靜許多。但似乎,他錯了……不是似乎。也不知自到這個主題就被植物的幻影陰魂不散地纏著,變成百花、百草之王的藏人是從哪找來這麼些個新住客,讓院子越來越奇怪了。嗯嗯,應該說熱鬧才對。有生氣總歸還是好事嘛……也由此可見,神通廣大的藏人還挺受動植物們的愛戴的,至少比他這個掛名的生物學教授強些。

“不要啦!你給我放開她!就算是你也不可原諒……”

雪夜耍賴般的嚎叫在翠色的竹林那邊響起。單衝這個聲音,就是絕對不會找錯地方繞彎路的證明--雪夜很少光顧院子,也因而隻要是在院子裏,有雪夜的地方,就有白龍……反過來說也能算數。

“你又在吵什麼?”林君走過去問道。

“小林?”隻見雪夜一臉世界末日,突然無助地撲了過來。

“你要做什麼……”林君陰著臉送過一腳,但被對方靈巧地躲開了。

“你看!我本來以為我們幾個誰都不會越過界才對……”雪夜不受影響依然萬分難過地說道,像控訴般氣憤地將手指戳向身後。

一張紫色的臉。

紫色的臉,綠色的頭發,黑豆似的眼睛,像貓一樣抿著嘴,似笑非笑……

“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林君被懵住了,隻是喃喃道。可他敢對此賭咒,紫色皮膚的人類他絕對是第一次見。

“重點不是這裏啦!”雪夜怒叫道。

“呃,那我換個問法。這是……什麼東西?”林君轉問道。原本他想問是誰,可怎麼看那東西都不是普通人類。別普通了,壓根就和人類擦不上邊--瞧那黑豆一樣的眼睛賊亮賊亮的,誰的瞳仁能有這麼大?還好像天真純潔到腦袋裏什麼都沒想,卻不知為什麼很親昵的抱著白龍……看見他,還樂樂地笑了下,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看得林君驟起一身雞皮疙瘩。

“是、是走路草啦……”雪夜抽泣著扒著林君告狀。“我的白龍招手叫我過來,我還以為她是思念我了……可結果,一張卡,讓我召喚出來這麼個玩意兒……敵人,他是敵人……”

“別把鼻涕蹭我身上了。”林君無情地說。一邊暗道怪不得他會覺得那張傻嗬嗬的臉眼熟……原來,是給人感覺和走路草一樣。不過體型倒是意外的大。像個成年人一樣,但本質應該單純的像個嬰兒吧。

紫色的皮膚,紫色的袍子,沒有眼白的黑眼睛,綠色的及地長發,而且似乎是……雄性。也難怪雪夜會傷心成這樣。走路草,大概算是植物,受到這個主題的影響變成了人型。那那隻波波和藏人的綠毛蟲也會是……不過還是算了。如果隻是欺負一隻嗜好暴力和亂發飆的小鳥他大概還過意得去,但換作是個吵吵鬧鬧的小孩子他可能就完全沒轍了。以後再說。

另外,也原來如此,白龍目前也因為失去本來指環所屬的手臂而無法使用卡片命令,才會勞駕雪夜啊……不過,這真是個壞心眼的舉動哎?她絕對是很清楚雪夜的心意的,莫非……她是故意的?

“別鬧啦……”

林君無奈地拉開還在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死命申訴的雪夜。早知道白龍不好惹了,適當時還是知難而退比較好,誰讓人家名花有主了?隻是這個主有點含糊罷了。看雪夜如此執迷不悟,林君不經意地想起自己的受災時光。也不對,似乎,那時小小姐的性格還停留在單一的冷漠而已,做什麼都一副嫌多餘嫌麻煩的態度,根本不可能和誰開什麼玩笑或故意做出刁難人的舉動……她有少許改變了呢?

“就算你跟我說我也辦法啊,它地位比咱們都高是注定的。”林君不是安慰地安慰道,反正他敢保證,雪夜才不會被這點挫折打敗。“話說回來,你還真是隨時隨地都玩得起來哎……”

“當然!”果然,雪夜嘿嘿一笑,立刻不見沮喪了。“古人有言,人如果不好好玩,靈魂會跑出身體,到時就會生病死掉。”

“……這什麼鬼理論啊?”林君都想對這古人佩服到五體投地了。這種性格實在是……真會享受生活。而且,也有幾分熟悉,他曾經認識個比雪夜更會玩的家夥呢……

“有什麼事。”恰逢白龍出聲問道,完全無視了才幫她Gain化卡片的功臣雪夜。

白龍雖然很少去上課,但也一直沒說刻意不合群,就連校慶那天她都有一起和同學參加白天的慶祝活動。不過現在眼看著這副情形……曾試圖邀約她的林君和雪夜都有種共鳴:她還是不要合群的好啊,居然任由那隻雄性抱著……這景象真怪誕。

“嗯……有點事。”林君心情複雜地點點頭。然而,一時間卻不知該從哪提起,林君又隻好陷入了沉默。

“我不可以在場?”不喜歡這樣的僵硬氣氛,雪夜不悅地問道。

看了看他,林君不置可否地說,“隨意。如果你不介意是你聽不明白的事。”

也不客氣,雪夜一屁股坐了下來。而也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不知從哪竄到了天上,一口咬住了橘紅色的夕陽,沒帶咀嚼的就把那玩意兒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頃刻間,天地黑暗了下來。接著,那個黑色的又肥又胖的怪物就一臉心滿意足地落回了不知哪個院子裏了--幹得好!像白薔薇一樣的麻叔可西亞斯!雪夜暗暗讚美。就這樣,剛還粘著白龍的走路草就突然變回了它原來的模樣,躺在一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