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環顧一周,藏人臉色微變。這下……真是誰都救不了林君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反而很容易越抹越黑。一堆原班人馬裏缺不是別個,恰恰就是那倆牛郎--曾與林君發生過正麵衝突的龍也與麻西。被擺了一道……
“喂……”
“算了。”藏人抬手製止住幾近暴怒的林君,索性問道,“既然幾位已經如此肯定,那我們做再多的解釋也是無用,幾位現在的意思是?”
“為了安全起見,”德雷克冠冕堂皇地說,“麻煩各位就留在地下四樓吧,直到救援隊的到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梶原先生難以置信地叫道,“地下四層可就是檢票口層啊!那裏什麼都沒有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德雷克看似無奈地說道,“現在我們所謂的24人可隻剩16個人了,有8人都慘遭林……慘遭殺害。盡管是16對17差不了多少,但死得可全是我們這邊的人啊!就因為有某些人的存在,我們並不占優勢。所以我們也不得不為自己著想,隻能請各位離開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阿明怒吼道,髒得像布條拖把似的長發隨著他的手舞足蹈啪嗒來啪嗒去。
“喂!麻煩你們搞清楚哎,”一酒家女麵目猙獰地嚷道,“從一開始,就連檢票口層也是我們的哎?你們,原本可是在地鐵的月台呢!”
“就是說啊。”她的同事附和道,“能把檢票口分給你們,對你們已經夠仁慈的啦!”
“可是!可是我、我們與這件事是無關的啊!”阿獠竭力爭辯,猛然指向林君。“人是他殺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哦?胖子,你再說一遍?”忍耐中,林君隻覺手中的手電筒的塑料殼發出清脆地破裂聲。當然,個別人也聽到了。
“等等!”
總是莫名其妙正氣起來的阿明擋在二人身前,滿頭皆是冷汗。
“我、我相信林先生!”阿明奮力地說道,“阿獠,你不會忘了吧?當時車廂翻了,就是因為有林先生他們,我們才得救的啊!”
“就、就算你這麼說……”阿獠猶豫了,目光不住地在兩側人間轉來轉去。
“我們相處了這麼久,難道你更情願相信這些人嗎?他們是誰啊?!”阿明毫不猶豫地指著德雷克。
“可是我……”
“不能傾向惡勢力!你好好想想,跟著他們就一定能得救嗎?總之我絕對,絕對相信林先生他們!”阿明如同告白台詞般說道,瞬時讓這段感人肺腑的場麵掉了至少三個級別。
“我管你啦!”果然,阿獠立刻又鼓起了勇氣。“我就是想得救啦,這有什麼不對?我才二十二歲,還沒有過女朋友,我就是不想死,這有什麼不對?你光是說得好聽而已,實際上你也想投靠過來吧?但你是怕被他殺了才這麼搖著尾巴……”
“你少胡扯了!你不想死,這裏誰想死?我不也一樣?”阿明氣憤地吼道,“來東京就是為了找份體麵的工作,結果做啥啥不成,現在連回老家的臉都沒了!可我們,可這不是理由!跟著他們就一定能得救嗎?你別傻了!”
“那我究竟該怎麼辦啊……不管怎麼說,都也比跟著殺人犯強吧?!”
再三斟酌,林君還是將滿是裂縫的手電筒丟了過去。正中靶心,阿獠的前額上頃刻便紅起了一片,險些就摔倒了。慌忙攔住林君的藏人見狀倒鬆了一口氣--如果林君真有那個意思,一個手電筒就足以將阿獠活活砸死了。不死也得暈個差不多。
“看吧!”阿獠大聲哭訴,手捂額頭。“他那麼暴力,動手了!德雷克先生,我可以留下吧,我真的不想死在他手上啊!”
但德雷克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隻是靜靜地聽著。
“為什麼……武井同學?”見木已成舟,三島幾近悲切地叫道,“你的意見呢?”
“很遺憾。三島先生如果願意留在這裏,我們都不反對。但他們,不行。”武井無限惋惜地說道,手指依次點過邊境人--刻意的?還是他們行事確實詭異?總之,如果邊境人不得不和他們分開的話,那麼到最後就算這些幸存者全死光了也不奇怪吧……即使那倆作惡多端的牛郎已經掛了。
“算了。”藏人再次說道,“在下明白了。不願意相信我們的,我們不勉強。但若是願意與我們同甘共苦,我們也會將他當作自己人。”
一字一句緩慢地說完,藏人衝萊格打了個手勢。
“去叫福爾圖娜,我們走。”
“我、我……”萊格支支吾吾地沒有動彈,眼神不定地飄來飄去。
得到的回答與自己所期望的不太相符,藏人頓了下,沒有說話。閉上雙目幾秒,再度睜開,眼神卻變得淩厲駭人,在並不算太明亮的電梯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而顯得微微發亮。
“我、我是說……”萊格驚愕地後退一步,斷然倒戈,滿腔冤屈地吼道,“這樣不公平啊!阿獠,你說的對!這太不對勁了!為什麼連我們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回到那沒吃沒喝的檢票口層?”
“就是說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誰!”阿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乞求的目光直對著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