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幕 責任(1 / 3)

所謂好狗運,就是這麼回事——

盡管有白龍難得關心的再三提醒,林君還是將剩下的最後一個傳送印章消耗掉了。而在這之前他還試想過比被賣到南北極更糟的狀況,比如不幸掉在某塊玻璃尖上。但也看介紹,它似乎還有點智能,會給人選擇能站住的落腳點。

所以,當林君茫茫然地出現在一個有少許眼熟,確信是艾克撒某處的……直升電梯裏——一個早已停運,無疑是個有氧空氣所剩無幾的小密室時,他在慶幸之餘更多的是對這天知道有沒大腦的隨機性感到無言以對。

而這一來,也更加深了他之前的想法了。這個世界,也就是說主題樂園,興許隻是繼發式的安排活動場景……換句話說,就是探索地圖。如若不是順理成章地前去開拓新的場景,以這樣的隨機模式,隻會出現在已探索過的地方。因此……林君突然有點擔心,巴貝爾所在的那個城市他們有沒有逛完過?可這樣也有點說不過去的感覺?總覺得,不太合理……算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夠不合理了。那種事不管怎樣他也都插不上手。林君實際地想到。眼下關鍵是,他得脫出這個也許再呼吸兩個小時就會變成二氧化碳的小密室。

這個電梯並非是艾克撒主樓中心那種雙層玻璃材質的櫃式的觀光型,那些好看的玻璃箱早就隨大樓的倒塌一起毀掉了。這裏應該是……員工提貨用的?林君四壁看了一圈,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有玩特種警察的一天……有地方出去就該謝天謝地了。雖然還沒有像藏人曾說的那樣和恐龍或軍隊戰鬥過,但爬電梯怎麼著也對就算遊走過黑暗邊緣也自認為還是個普通小老百姓的林君是頭一遭……

這裏是,第幾層?看起來沒變形也沒受損,相信不會太高。或是地下層。悠長地歎出一聲,林君心情複雜地開始逃出生天。小做回偽特工比他想象中簡單得多也又莫名得不是很簡單……總之,得先去檢票口層看看。這倒不是林君信不過福爾圖娜會在中途丟下米娜什麼的,他更擔心的是,若是言葉那些人一擁而上,哪怕是任意去一個,福爾圖娜都有可能無法全身而退。這就是他不得不冒險用那不靠譜的傳送回來的原因……

噠噠噠噠噠噠——!

同一秒,林君反射地猛撲起抱頭就地滾到殘垣後,刹那間以為自己見閻王了。對方的火力相當猛,似乎是一次就把一梭子清空了。

天神啊魔鬼啊……出什麼事了?他……怎麼就和槍這麼有緣啊……蜷在牆壁後,林君抽空擻了下衣服,這一嚇居然讓他在這大冷天出了一身的汗。那聲音沒錯……連發式?認定無法一槍斃命,就改用連發的掃射嗎?不,不對。此一時彼一時。兩個全然不同的主題,事情也自然另當別論。真是,不小心就給聯係起來了……

反正……先溜吧。縱是不甘,林君也不敢發出半點抱怨聲。開什麼玩笑?他手裏能稱得上武器的隻有一把大馬士革,一把凹槽短匕和一把手術刀而已。那可是槍啊……連人在哪都看不見,這有個什麼打頭?但能掩體又能瞄準他這個位置的地方也很有限……算了算了,怎麼會出現槍?什麼鬼啊?果然還是先溜吧。

一路寂靜無聲的匍匐或弓下身用小碎步迅速移動,林君也拿不準對方有沒有跟過來。他隻能不斷地左拐右拐,避免在一條直線上呆得太久。他甚至期望那是這個大樓的什麼高科保全設施,例如一旦出現突發事件便緊急由中樞係統自動啟動的警戒裝置,感知到任何熱能就立刻發射……電影看多了。到底是什麼人跟他有深仇大恨啊?那些人真的是來搭地鐵的一般市民嗎?

“「假如我陣亡在戰場上……我的墓碑上,不要刻名字……隻要在墓碑上刻,一個男人降生於此世,打仗、陣亡!就好了……」”

“福爾圖娜?”

在最出乎意料的時刻見到了最出乎意料的人。蹲坐在牆下,雙手握著一把模樣似乎中古的手槍——將額頭抵在槍身上,福爾圖娜像祈禱般地輕聲唱著什麼。他的聲音一如外表那般中性,每一旋律都在黑暗中悄悄綻放又寂靜地消逝,無比融洽。

“你……你怎麼在這裏?”林君徹底糊塗了。

“來救你啊,我聽到槍聲。”福爾圖娜笑著說,和手上的家夥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救我?”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難不成真是衝他來的?林君長長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才離開了幾個小時哦……出什麼事了?米娜他們呢?”

“我把他們安頓在臨近列車長室的走廊裏了。”福爾圖娜慢條斯理地說道,“放心吧,那裏光源全壞了。我讓他們造了堵假牆,外觀上沒問題,隻要不是早知道地點而衝過去撞開就不會有事。”

“……我很想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事到如今,林君想不刨根究底也不行了。

“我是……幸運女神呀!”明顯是在賣關子,福爾圖娜更加迷人地笑起來。“來救自己愛慕的人不行嗎?”

“可以……”林君無可奈何地說,想起剛才。“你唱的是什麼?”這時還有心思唱歌,真不賴。

“你注意到啦?太好了。”不知為何,福爾圖娜更加高興了。他張開還拿著槍的雙手,像個孩子一樣妄圖擁抱林君,把後者嚇得不輕。也不勉強,可福爾圖娜還是無法耐住一臉委屈。“什麼嘛……明明那麼喜歡人家,為什麼現在反而老是拒絕我……”

“我是喜歡你,可還不到這種程度。”林君委婉地說。

“那首歌……是你教我唱的哦?”宛如初嚐戀情的少女,福爾圖娜略顯羞澀地說道。

“你記錯了吧?”林君想都不想地說,他根本就沒聽過。

“絕對沒有。”福爾圖娜也不帶理會地說。

這莫名其妙的女人……人?都一樣,在他看來就是這樣。林君又歎口氣。“先不管歌了,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林君。”福爾圖娜突然一本正經地叫他。

“怎麼?”

“哈哈,你說得對,是我記錯了……”

“我就說吧……”

“弱點是這裏吧?”

前一秒還在相互有點傻乎乎的笑,下來沒當林君有所反應,或者根本就沒料到需要做出反應,他的左肩就被福爾圖娜一肘狠狠地擊中了。

瞬間,整個左臂都麻木了。鎖骨傳來的疼痛直達眼瞼,立刻就讓林君失去了平衡。隨後,有什麼紮進了因忍耐而微微暴起的血管。不待反抗,一個手刀利索地砍向了林君的喉嚨,嗆得他不得不癱下來。後腦勺撞在後牆上,前後加起來的效果立竿見影。難以置信地看了福爾圖娜最後一眼,林君昏沉沉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