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幕 波亂學園生活(1 / 3)

“黑帝!”

應下呼喚,像黑霧繚繞的帷幕沸騰了。四隻猩紅色的眼睛猙獰的瞪著,黑色巨獸張開大嘴仰天咆哮,發出的嘶吼使得大地都在震顫不已。

“哈哈!這下你跑不掉了!黑帝,上啊!”

慫恿者得意地叫囂著,仿佛施展輕功般,翻身向後躍去,從那個名為黑帝的怪獸背上跳了下來。與此同時,黑帝口中噴出了密度濃稠得堪比液體的灰色氣息,這些看起來就不妙的東西也迅速隨著氣流直直地飛向了獨自一人站在對立麵的女人。而那女人隻是懶洋洋地叼著香煙,像是還沒睡醒,什麼都沒看在眼裏。

“「汝非汝,而是相反的東西……」”

在那一刻,她隨手拋灑了什麼,也開始不緊不慢地低聲念叨起來。聲音有些虛化,嗡鳴在聽者的腦海中。

“「汝有益身心健康又擴散極快。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汝,就變回原有的樣子吧!」”

毫無預兆的,粘稠的煙在無聲中開始發生漸變。變薄了,還很快地由危險的黑灰變換成了淺淺的草綠色。新生的綠色氣體帶著一些怡人的植物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著飄散開來。再加上黑帝吐出的那分量,這些氣體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能在這美妙的早晨感到精神煥發。

“乖孩子。”揚起微笑,女人挑釁般地先深深呼了口新鮮空氣,又抽了口煙,吐出去,這才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嗎?該上課了,不是嗎?”

“小黑!”

帶著嬌蠻的任性狠狠地埋怨了一句,剛剛躍下的女孩雙手叉腰,仰著頭看著那怪獸,還一邊大力跺著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麵對這個嬌小的少女的責備,剛還狂躁的黑色巨獸此時居然很是乖巧老實。它萬般委屈地發出兩聲堵在喉嚨眼裏的辯白,深深地低垂著頭,原地蜷坐了下來。像是自知罪大惡極,於是心甘情願等候發落。

“也不能全怪它啊,就算心之子再怎麼厲害,主人不成器的話,它也難以發揮實力。”女人直白地挖苦道,“好了,快去上課吧。除非你不介意……自己在曠課時剛巧讓北館的老師抓個正著。”

扭過頭瞥了眼樓前的鍾表,那個身為學生的女孩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忍下了這口氣,她咬牙切齒地攢著拳頭,看起來是恨不得上去咬那女人兩口似的。良久,她才冷哼了一聲,轉身趾高氣昂地朝在各個窗口都擁著眾多圍觀者的教學樓走去。

在她身後,被丟下的黑色巨獸可憐巴巴地嗚咽著,無助地望著那個方向。搖了搖如紗帳般飄墜的尾巴,它的身形漸漸淡化了,沒一會兒便消失掉了。

那是什麼?

處理器一時跟不上眼前的變化,任憑伊莎貝拉老師在那裏幹催著,邊境人全都木然地站在原地。有著四隻猩紅色眼球的黑煙怪物和那個疑似老師的奇怪女人之間的衝突,不論放在何種時代都算是異常詭異。再加上,映著她們的背景還是用頗為現代化的鋼筋水泥築成的教學大樓……無數司空見慣還跟著瞎起哄的學生們也給這一切平添了幾分怪誕。

“那就是子獸?是狼?還是狗?”林君木然地問道,就算是大象,他在動物園裏也沒見過那麼大的。

“子獸。”伊莎貝拉回答道。而不等她繼續說明,剛才被怪物攻擊的女人悠然地走了過來。見狀,伊莎貝拉立刻就轉移了目標。她們親昵地打著招呼。

“伊莎貝拉,你還好嗎?”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藥王寺……老師。”伊莎貝拉帶著打趣的口吻問道。

“誰讓現在局勢緊張呢。”對方笑著說。

“我是說,學園內應該禁煙吧。”伊莎貝拉調侃的卻是這個。

“我記得教師手冊上沒有這條規定。”她又很快應付了,有幾分大大咧咧。

近距離下,這個長相普通的女人看起來大約三十過半,明顯要比伊莎貝拉年長。她留著幹練的短發,短不過顎骨也長不過下巴。她的發和眼都是很深的褐色。從言談舉止間還能看出她為人應該很嚴苛,但不古板,而且還很我行我素。因為……這裏可是學校啊?瞧她那副煙不離口的樣子,與其說她是個需要約束言行的不良教師,倒不如說是某領域裏慣於疏忽生活細節的研究員。不過,雖然這女人是個老煙槍,可她並不顯得頹廢邋遢。而且她身上還若隱若現的有股大過煙味的,中草藥的味道。

“這位是藥王寺,隸屬北館的化學老師。”明知是敷衍,早坦言出樂園人身份的伊莎貝拉卻還是如裝傻般正式地介紹說。“順帶一提,我也是北館的。”

“剛才那是……”林君自然要問,順勢看著那位化學老師,後者不知為什麼也正在打量他。

“藥王寺?”這時,雪夜出聲了,他滿臉不解地審視著藥王寺。“什麼時候還分什麼北館和南館了?”

“你是……雪夜吧?”藥王寺笑著回道,但不算友好,可也不能說是有敵意。也不知是不是太過警惕下的誤會,她那種目光怪怪的,簡直是把雪夜當成什麼極具鑒賞性的珍稀動物了似的。

“幹嘛?”雪夜皺著眉頭質問。

可藥王寺卻沒回應他。伊莎貝拉夾在中間也是一頭霧水,但在看了看藥王寺後,她突然醒悟過來,兩眼也直直地盯著雪夜,像是難以置信。

“你是月下雪?!”她仿佛口無遮攔地叫道,不知為何帶著幾分驚恐。

“是又怎樣?”雪夜衝衝地說,不爽地瞪了回去。

“不怎樣。沒什麼。”藥王寺攔下伊莎貝拉,拉著她一起轉而走在前麵帶路。“我先帶你們去見理事長吧。我們新任的理事長應該正在煩惱不知該怎麼辦呢。”

“月下雪?”林君遲疑地看向雪夜,但見他跟個張牙舞爪蓄勢待發的小豹子似的,恐怕暫時問什麼都不會得到正常回應了。

瞥了眼沉默不語的藏人,林君先跟了上去。總覺得,從伊莎貝拉出現那一刻起,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邊境人現在哪裏還算是遊玩?整個是被牽著鼻子到處遛了。好像在這個主題裏,邊境人根本就是借以實現願望為目的……必定要犧牲掉的棋子。但似乎,他們的立場在本質上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從一開始就是被強拉過來的邊境人,其實自始至終都不具備什麼自由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