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部分是這樣。”藥王寺不置可否地說,“你們有喝過鞠月泡的茶嗎?”
“……喝過。”不會說那裏被下藥了吧?林君無奈了。在百香堂他們都沒少喝鞠月泡的茶,加起來怕是能趕上一大型儲水槽了。
“我認為娑羅室伐底也喝過,而且還是加工過的。”藥王寺說,注意到林君的神情,她笑了。“隻要我的弟子沒有跟在她身邊,她泡的茶還是很美味的。”
“久遠青?”林君想道,要加上和鞠月共處一室這個條件,最可疑的就是他了,不過也唯有初次進理事長室那回。
“久遠青……不是他。”藥王寺否定道,見林君鬆了口氣,她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你們說的雲母和我在這裏見到的娑羅室伐底有所不同。你們認識的雲母從不提及自己的事,也不會過多的打聽別人,她不喜歡主動承擔責任,反而更願意躲在後方什麼都不管不問。這樣的人在一個團體裏可以說是,如同雞肋。另外,她終究還是個人,很在乎你們中間薩菲爾的感受,也就是說孩子是她唯一的弱點。因為這會讓她想起對女兒的那份愧疚。但娑羅室伐底的話,她曾三番兩次跟我講她以前的事,以求我能變得同情她,她總是在口中求我能讓他們放了薩菲爾,可每次說到最後,都是在確認子獸消失後她會變得怎樣。”
“總覺得……”林君欲言又止。
“不僅活得很自我,連智商都變低了。”藏人突然毫不客氣地說,臉上還掛著他一貫的笑,看得林君都沒話說了。
“沒錯。”藥王寺居然很認同他的說法,說道,“我認為這是鞠月在當說客時把我那好徒弟給帶上了,讓他給她的茶裏加了些東西。可能……是蛋白石的粉末。”
“……蛋白石?”那是能吃到肚子裏的嗎?
“或許是黑色蛋白石和火焰蛋白石。”藥王寺猜測道,“任何物質經過藥師的手都可以變成藥,更何況是本身對礦石就很熟悉的煉金術師……這種力量在這個世界尤為誇大。不正常,飛揚跋扈,隨便你們怎麼想,但大概就是這種意思。哼,那個傻瓜放著藥王不當,隻愛搞這些不正經的名堂……”
“那是石頭啊?她把那種東西給喝下去了?”
“嗯。沒什麼不可以。煉金術和占星術或預知卜卦這類東西扯不開關係……對他們來說,蛋白石有‘變化’和‘見異思遷’的意思,並且會不分好壞的去實現人們的願望。我是這樣認為的,在薩菲爾被人帶走後,她萌生出了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才能救他的想法,但因為在精神上受到了他特製的蛋白石粉末的影響,這種心願不僅更加強烈了,也變異了,使她將重心全部放在了自身的安危上。不過那種毫不掩飾的變化應該是就連下藥的人都沒想到的副作用。如果能用更圓滑的方式表現出來,說不定我真的會同情她,跟同僚內訌起來。”最後,藥王寺無不嘲諷地說。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林君問道。
“上個禮拜。”
“你……你是他師父,怎麼不做解藥救她?”
“我已經失去做藥的能力了。”藥王寺不為所動地說。
“是啊……抱歉。”林君再一次道歉,他好像總是在對她說抱歉。
“沒關係。”藥王寺毫不介意地說道,隨手搔著藥師丸的脖頸。“對了,雖然用不用是你們的自由,但我還要多嘴一下。樂園是神的沒錯,但現在這種模式具體化的主意卻是那些人……鞠月她們提出來的。如果你們讚同北館的話,最好別再用卡片書通信了。說不定她還能從通信處把你們傳送到她身邊呢。到時候變成人質,我是不會去救你們的。”
“……真的假的啊?”林君禁不住問道。且不說救不救,不能用書通信,他確實也意識到了。雖然也隻是就怕萬一的小心行為,沒有想到那一層。不過,盡管不能和白龍隨時聯係還是很遺憾的,可既然藥王寺都這麼說了……鞠月那種高高在上又重權在握的感覺著實是讓人有點不舒服。怎麼覺得怪可怕的?
“我隻那麼說說。”藥王寺笑著說,“不過卡片不是她做的,你們用起來沒問題。至少暫時沒問題,我保證。”
“……那卡片是人做的?”林君愕然道。
“你以為樂園人隻要演戲就好了?”藥王寺嗬嗬地笑起來,不再答他。林君也想追問,卻不知道該怎麼追了。他去看藏人,但隻看見後者臉色怪怪的。
“怎麼了?”
“在下隻是想……那個人,你的弟子長得什麼樣子?”藏人猶豫著問道。
“外貌嗎?有的藥也可以改變人的外貌。”藥王寺看著他,停頓了會兒,閉上眼睛說道,“他像一隻茶色的大狗。就和藥師丸一樣,看起來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