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幕 堅貞的藍寶石(2 / 3)

就發生在眨眼之間,風花甚至來不及發出阻止的聲音。因為等她看到時,已經晚了。

那條光線的亮度忽然微弱下來,躍起的嵐在慣性與重力的輔助下穿透攔路的絲線,一口咬住了伊莎貝拉的脖頸。她的瞳孔在難以想像的震驚中猛然擴大,從動脈裏噴發出的鮮血直達數公尺之高,將眼前蒼天染得鮮豔無比……

風花無意識地發出驚叫,她的叫聲使嵐立刻放開了伊莎貝拉,但那具生氣開始脫出遊離的軀體沒能再靠著自己的力量停止跌落。手中的刀無力地掉在地上,風花張開雙臂,幾乎是用撲的奔過去試圖去抱住伊莎貝拉。她是如此柔軟,卻異常沉重。風花跟著被帶倒在地。但她接著又拚命地爬起來,從頸部到肩膀,手指不顧一切地扶在上麵,可被扯得破破爛爛的傷口中還是不斷地湧出鮮血來。膩滑溫熱的血液染在手上,風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麼。當她終於回過神來,她隻看到……

那雙眼中的神采,沒了。

“……啊……啊……啊啊啊——!”

風花惶恐地嘶叫起來,直到喉嚨不再發出聲音為止。手中的軀體正以很快的速度進入石化,步入每個這個世界的人在真正的此刻到來時都會經曆的過程。風花茫然地抓住她的肩膀,一捏下混著熱血的骨肉卻宛如沙礫般碎裂開了。沙礫在落入地下中逐步褪色,像從一開始就不複存在般消失了……

“好了,結束了。”破君站在原地說道,這才發現自己在那一瞬間忍不住把眼睛閉起來了。可能是,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實在是有些似曾相識吧。

沒能說出話來,風花隻是頹然地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破君。半晌,又仰起頭看著天。片刻過後,風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卻是穩步走去把刀拾回了手中。然而在低頭抬手間,風花看到,不遠處,有少許土黃色的光斑在空氣中飄散著。本來那麼巨大到礙眼的鐮錐,不見了。

“……雨。”

應她的呼喚,在明朗的晴空上以不正常的速度聚集起的雲霧費力地擠下了雨水。風花高舉著手中的刀,殘留的血汙被稀釋,順著她的胳膊向下流淌,見證了她剛才都做了什麼。

“抱著你那種半吊子的心態是沒辦法守護你的Kitty貓的。”破君走過來說道,他現在可以確定了。“這次的事就算我的。但這方法不是對每個人都奏效,下次隻能靠你自己去做了。”

“……方法?”

轉過頭,風花茫然地看著他。忽然,她一巴掌猛扇了過去。受不住力,破君歪歪斜斜地後退了兩步。他的眼鏡都被拍飛到了一邊,一下掉在泥濘的土地上。捂住又麻又痛的臉頰,破君直覺腦袋裏一片空白,眼睛在一瞬間失明了,耳膜嗡嗡作響,還生出一種揪心鑽骨的疼痛。

“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卑鄙。”風花冷冷地說道,提手將刀收回鞘中。隨後看也不再看破君一眼,風花轉到回去的路上,迎著細雨,自己一個人走掉了。

好凶悍的妹妹……搖搖暈乎乎的頭,破君在兩眼發花的狀態下摸索到眼鏡,把它合起來捏在手裏。另手捂著額頭,閉著眼睛甩了甩腦袋,再睜開,破君才逐漸覺得視野有點恢複了。不知算不算不幸中的萬幸,參照這回的左手腦震蕩,要是敢把風花換成雪夜,他絕對會被直接活活拍死。

總而言之……行了。是。沒錯。他承認,他是卑鄙。可不卑鄙能行嗎?風花又不像雪夜……對,看著倒是比雪夜凶悍多了。可別說殺人了,據情報,她連蟲子都沒刻意殺過一隻。隻是在不得已中學會了那套舞刀弄槍的本事而已。根本不可能和藥王寺或鞠月那樣的人抗衡。就算她再下定決心,也都會和剛才一樣抱著僥幸心理,壓根就下不去那手。要知道,那兩位大姐頭可不像這位的弱點那麼好抓——

一眼看上去,從那枚藍寶石戒指的做工就大致猜得到是那個時代情人間的禮物了。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一直戴在手上,也不會是給姘頭的。不過……這枚戒指不是貝拉的,是喬安的。

終究無法實現的戀情造就了貝拉的瘋狂。礙於倫理道德與世俗的目光,貝拉選擇嫁給別人,放棄了一直以來傾慕的兄長。可惜,這樣勉強來的婚姻注定要不幸。在婚後因受不了丈夫強烈的妒忌心與幾近變態的獨占欲,她終於崩潰了。因憎恨殺死丈夫,因愛與嫉妒殺死約翰和他的妻子喬安,最後再在後悔中殉情般地放任自己墮落。比莎樂美還要可憐……因為悲劇延伸到現在,那枚戒指代表著她心中的自我束縛,也亦是她掩藏在心底某一處的小小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