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天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也是利己主義。
桑朝和桑月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他諸多子女中的一人,他有嫡妻秦氏所出的一雙嫡出兒女,不管人才品貌如何,在這個朝代,嫡出的身份就高貴一些,大概率都會比庶出的子女更有用處。
縱然他當初是真心喜歡明姨娘的,可那又如何?
明姨娘已經過世,這些兒女又都養在嫡妻秦氏名下,因而他對秦氏向來十分尊重,內宅之事素來不管不問,也包括當初明姨娘留下的一對兒女。
如果桑朝能讀書入仕,桑月能嫁個好人家,讓他麵上有光,或許桑南天能看得到他們姐弟兩人,反之,桑南天並不會把目光投諸在他們身上。
而原身素來內斂柔弱,桑南天就更注意不到她了,倒是桑瑜作為嫡女,偶有抱著桑南天的手臂撒嬌,逗得他哈哈大笑,在他麵前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是,父親母親,小朝的腿不能動,女兒心裏很難過,作為姐姐想為他進點微薄之力。”
桑南天的麵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學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可不要胡鬧。”桑夫人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皺眉說道。
這話聽上去仿佛是一個做母親的在喝斥不懂事的女兒,實際上卻是在給她挖坑。
果然,桑南天原本還有些觸動,這會兒神色又恢複如常了。
“你母親說的沒錯,學醫之事,絕非兒戲。”
“就是啊,二妹,二弟的腿就連宮中的太醫也都說了無藥石可醫,你就不要胡鬧了。”桑瑜道,桑南天原本的那一點觸動消失的一幹二淨。
很顯然覺得桑月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小丫頭。
天真在男人眼裏幾乎就相當於無能。
這個時候桑南天反而越發覺得桑瑜不愧是嫡妻所出,不僅明白事理,還端莊大方。而桑月就顯得異想天開又小家子氣了。
“父親,母親,女兒隻是想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又如何敢與宮裏的太醫相提並論,父親母親和姐姐未免太折煞我了。”
桑月卻似半天沒注意到這家人的臉色似的,她避重就輕,斂眸輕聲說道,瓷白的臉上卻帶著幾分鄭重和倔強。
桑南天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忽的就想起那個嬌弱溫柔的身影,不由一愣。
桑夫人還想說什麼,桑南天就已經應下來了。
“既如此,那便試試吧,月兒也莫要太過勞累。”
“是,多謝父親關心。”
桑月忽而笑了,縱然嬌妍玉色,也無法形容她此時的嬌美。桑夫人和桑瑜的麵色陡然就是一僵。
不過想想桑月就是一個小丫頭,難不成真的能把那小賤種的腿治好?怎麼可能?就連太醫都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如此一想,桑夫人倒是也放心了。
“月兒有心了。”桑夫人幹巴巴的說道。
不過她近期騰不出手來修理這對姐弟。她還得忙著修複和蕭錦塵的關係。
蕭錦塵是皇子,哪怕現在看來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很低不代表沒有。桑夫人是個周全的人,斷然不會讓蕭錦塵因此恨上桑家。
要不然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