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朗一聽,頓時愣住了。薑招弟的聲音一下子就響了起來,“幹啥用這種眼神看我?媽還不是為了你好?家裏沒個女人你日子咋過?難不成媽那麼大年紀了還給你洗衣服做飯?”
秦大朗:“……”
薑招弟不說還好,這一說,秦大朗就想起桑月嫁過來這十年,在家裏洗衣做飯帶孩子,任勞任怨。她媽今年五十都不到,也就是說,從他媳婦兒嫁進來的時候開始,她媽三十幾就沒有燒過飯了。
後來兩個弟妹陸續進門,他媽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洗了。
所以當媽的為什麼不能給兒子洗衣服?不過這話秦大朗沒問出來,他老實慣了,也孝順慣了,他媽這麼說,他就羞愧的低下了頭。其實他對彭豆花沒啥印象了,畢竟是遠房表姐,早年雖然他媽有提到過,可最後不是沒成?
他一個有媳婦兒的男人總不至於惦記一個嫁出去的遠房表姐。
這年節,表親結婚在鄉下還是比較常見的,不過他跟彭豆花也不算很近的表親,他媽跟彭豆花她爸都是表親了,到了他跟彭豆花都已經是第四代往上了。
因此秦大朗就沒有再說什麼拒絕的話,薑招弟的眼睛更亮了。
“那成,你同意了媽這就找人給你說去。”
彭豆花的日子確實不好過,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哪怕她是受害者,依然在村子裏受盡人言語或許調侃或是諷刺。總之人言可畏。她性子又軟,差點沒投河自盡。
她爹媽都沒了,餘下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以及一個出嫁的姐姐。出嫁的姐姐離得遠,哥哥和弟弟不想管她,卻也不能真叫她去死。不過因為看她半死不活的,她的嫂子弟妹見了她就忍不住說難聽話。
薑招弟的到來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
彭豆花把這個表姑姑當成了自己的救星,能嫁出去當然好,管他是誰!總好過於在娘家看人笑話強。特別是表姑姑不嫌棄自己是再嫁之身,肯給自己一個容身之處就已經是恩重如山了。
就這樣,彭豆花連聘禮都沒要,當場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找他們那個大隊的大隊長開了一封介紹信就來到了二河子村跟秦大朗結了婚。
按照薑招弟的性格,她兒子已經是二婚了,原本自然是能省則省,可是她想把事情傳到桑家人耳朵裏,所以就拿出一些錢辦了一下,這下子原本暗中看熱鬧的村民就明晃晃的跟著熱鬧了兩天。
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臨溪大隊。
桑父桑母氣壞了,“這個秦大朗,枉我跟你爹當年還覺得他好,至少人老實,沒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老祖宗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咱們月跟他才剛離了婚,才幾天,他就另娶了?”
桑母氣得差點把隔夜飯都給嘔出來,惡心壞了。
桑父則黑著一張臉。
桑月倒是沒什麼感覺。他秦大朗又不是什麼香餑餑,有人願意撿垃圾關她什麼事兒?
桑月現在雖然暫時住在娘家,但是白天幫著家裏幹活,也下地掙工分,她一個女人,力氣大的出奇,掙得並不比男人少,自己就能養活仨孩子,是以三個嫂子也沒什麼怨言,一大家子相處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