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這個當姨母的跟外甥女兒多麼情深意重,一個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麵的外甥女兒,她能有多少情深?
不過就是簡單的利益交換而已。
這年頭就是如此,做小生意的倒是不必有權有勢,可是權勢的疊加能讓他們家的生意更好做。
出閣之前她就是家中的庶女,作為庶女,向來都是被家族用來籠絡人的,運氣好的尋個像樣的男人,日子或許過得還不錯。
運氣不好的,被嫁進那種表麵看上去光鮮,實際上裏子已經爛透的人家,那下半輩子都毀了。
她屬於運氣還不錯的,雖然從官家小姐變成了商人婦,可至少有錢。有錢花,有人伺候,心不要太高,不要想著跟以前京城的那些姐妹們比長比短的,日子著實是愜意。
做人嘛,就是得認命,就得找自己找樂子。對於這一點,錢夫人就適應得特別好。
再加上娘家嫡姐嫁的好,大小是個侯夫人。錢夫人在夫家也是極其受重視的。如今錢家靠著候府撈了個皇商當當,錢夫人這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
作為女人,錢夫人明白容貌的意義,如果這美容丸能夠治好她那個毀容的外甥女兒最好,即便是治不好,隻要不讓傷口惡化,那她就算無功也無過,好歹是她這個做姨母的一份心意。
是以她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裏麵的商機,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去找那池家人。
那池家的小鋪子那麼一點點大,再看池範氏那個小人得誌的樣子,明顯不像是有什麼後台的樣子。做生意的練就了一雙銳利的眼睛,就是那麼敏銳。
……
卻說池範氏帶領著村民上山尋了許久都沒找到桑月的下落,而桑月和小狐狸原本打算離開了,但是在知道錢夫人的存在之後,就又有了新的想法,桑月使了一個障眼法,叫村民找到了“她”的衣服碎片還有一隻鞋子,池範氏嚇得臉都白了。
如果說人還活著不肯回去,那她就是跪下來求也要把這桑氏求回來。跟自己兒子的前程比起來,自己的一張老臉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人死了呢?池範氏隻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啊!她兒子的貴人啊!貴人死了可咋辦啊!她兒子還能不能封侯拜相啊!現在她真的是後悔啊,悔得肝腸寸斷。
如果不是她每天逼著桑氏做那美容丸掙錢,她也不會因為藥材不夠去山上采藥材,就不會從那山上摔下來了,那山那麼高,而且深山野林裏麵可是有吃人的野獸的。
一個弱女子現在鞋子和衣服的碎片都找到了,人卻不見了,在這深山裏麵待了一整晚,人還能活著嗎?多半是死了。其他的村民也都默認了這個結果。看池範氏這幅死了親娘的表情,竟然紛紛對她有那麼一些改觀的意思了。
原本桑氏在的時候,池範氏對她可從來都沒有好臉色的。
都在一個村兒住著,池範氏什麼樣他們能不知道?
隻是各人自掃門前雪,這是人的生存智慧,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的事情不好管,那桑氏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就算婆婆刻薄她也不說什麼,說不定人心裏願意被這麼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