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讓我畫,總得跟我說一下讓我畫什麼吧?”
“畫我的妻子,我曾答應過她,要陪她走遍華夏,可現在她與我陰陽相隔……你幫我畫一幅畫,畫中需要有我的樣子和景色,我可以任由你驅使該怎麼做,但畫的最後,你的憑空畫上我妻子的照片,讓她和我一起,完成最後的願望,便算完了我對她的承諾,如何?”
“看在你如此癡情的分上,我答應你!不過你有你妻子的照片麼?我得看看她,心裏有這個人的樣子,我才能將她畫出來,富於美感。”
“沒有……不過我記得她的樣子,你嚐試著畫。”
“若是不像怎麼辦?”
“那就畫到像為止!”
“你……”
一聽這回憶,陳笑又是一陣搖頭,暗歎這風滄海但真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也虧劉紅妝人不差,要不然哪裏會任他這麼擺布,不過話又說回來,劉紅妝當時估計已經對風滄海有些想法了,要不然也不會答應。
劉紅妝頓了頓接著道:“在他的口述下,我開始嚐試著畫出他亡妻的畫像。”
“她唇齒皓白,樣貌端莊秀氣,柳葉眉下麵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當時他的口述,便是如此,似乎他自己也在思念,我與他認識三天,從沒見過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過話。”
“那時我正是花樣年華,哪裏見過如此癡情的男人,我在畫的同時,心裏卻是在想著他的樣子,想著他以前幹什麼,都做過那些驚天動地的事,在愛慕他亡妻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他對待亡妻也會像是對待我一樣冷淡麼?我想了很多,但畫得卻很認真,如果說之前還有些不情願,但當他口述亡妻的樣子的時候,我已經決定認真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這個世界上,要找到一個癡情的男人何其難,我遇到了,雖然這個男人不屬於我,但在我看來,也算是一件可歌可泣的事,怎能不幫?”
“我自任畫畫方麵很有信心,他看了之後很驚歎的說了一聲好,甚至隻是隨便修改了一下,大體就是他說的樣子。”
“我不那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覺得被他誇獎一聲,心裏便如吃了蜜一樣的甜,回過神來之後我開始譴責自己,甚至覺得很羞澀,我感覺我變了……”
劉姐說道這裏,似笑非笑的喝了口酒,又搖頭道:“我之前以為,之所以一遍就過,讓他誇讚,是我的繪畫技巧高超,甚至還因此自鳴得意了不少時候,但後來我根據其他人口述畫第二幅畫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了。”
“不是我的技藝高超,而是他將自己的愛人刻入了骨髓,所有的口述和記憶,都挑不出任何的刺,大到整體身高外觀,小到一瞥一笑,都給我描繪得清清楚楚,仿佛在腦子裏能夠形成畫像一般。”
“陳笑,你說……一個男人,要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將她的一切都記得那麼認真,那麼深刻,那麼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