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酉時,秦熠三人來到學子樓。正要招呼小二,小兒已經跑了過來,哈腰說道:“秦爺、晏爺、陸爺你們來啦,李桔殿下已經在二樓等候,請隨我來。”
三人跟隨小二來到二樓,隻見李桔、晁海峰、司馬帆正坐在一個臨窗的雅座中等候。見秦熠三人來到,李桔起身朗笑著招呼:“今日李桔設宴,得蒙三位光臨,真是幸甚,來,快快請坐。”
眾人落座,秦熠笑道:“我們兄弟三人皆是一介平民,今得殿下相邀,心中倍感榮幸,不知殿下今日邀我們來此,有何指教。”
李桔輕輕擺擺手:“指教不敢當,今日邀三位前來確有一事,不過今日宴請之人還有周雯未到,我們且稍稍等候。”
陸榛奇怪地問道:“哦?你還請了周雯?”
李桔哈哈笑道:“不錯,你們四人皆是書院風雲人物,今日桔正要借此機會與各位好好相聚一番。”
正說著,隻聽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響動,周雯隨著小二走了上來。李桔見周雯已到,起身相迎:“公主今日神清氣爽,想必心情不錯,來,快快請坐。”
周雯含笑應了一聲,來到座位旁坐下,看看李桔:“不知殿下今日邀我來此,有何事情。”
李桔搖頭自嘲:“看來我李桔平日和各位交往甚少啊,使得各位懷著疑心來這裏赴宴,倒是我李桔唐突了。”說到這,他的目光一一從晏聞等人麵上掃過,最後目視著秦熠:“秦兄,李桔愚鈍,在田恒被殺一事上被表麵情形所迷惑,致使我一直認為田恒就是被寇院長所殺,若不是昨日秦兄解惑,李桔險些錯冤好人,今日邀各位來此,一是感謝秦兄解我之惑,二是向公主致以歉意。希望各位不以我李桔愚鈍,日後多多往來。”
秦熠看著李桔,暗忖:“怎麼他今日這麼謙和,全不似平日為人,不過,他作為一國的儲君,能有這樣行為,實屬不易。”他笑著說道:“殿下此言過了,田恒一事本就撲朔迷離,你有那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殿下今日邀我們到此,一是致謝,二是致歉,如此胸懷,實是令我等佩服。”
周雯也點頭附和:“不錯,殿下本不必如此。”
這時店小二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盤子,盤中放著七隻茶盞。小二將茶盞一一放在各人麵前。陸榛舉盞喝了一口,連聲叫道:“不錯,不錯,這是我愛喝的普洱茶。”秦熠低頭一看,不禁奇怪:“這不正是我所喜歡的大紅袍嗎。”抬頭看著李桔笑問:“這是殿下刻意安排?”李桔端起茶盞一聞,點頭說道:“這杯是我平時愛喝的雨前龍井。不過這不是我吩咐的。”放下茶盞,他抬頭笑問小二:“你們是從哪裏得知我們的喜好。”小二躬身說道:“七位貴客俱是五原書院的翹楚,且經常光顧我學子樓,是以各位喜好我們早已銘記於心。這七盞茶是我們掌櫃特意安排的,希望各位能夠喜歡。”李桔大笑:“好,難得貴掌櫃如此上心,這七盞茶我們就謝領了。”
小二躬身施禮,轉身走下樓去。稍後,酒菜業已上齊,李桔熱情地勸酒布菜,眾人邊吃邊談些應景的話題,不覺間個半時辰過去了,已到了掌燈時分。小二將二樓紅燈中的蠟燭一一點亮,又拿著一個香爐走了進來,將香爐中的薰香點燃,放在一旁。
李桔見眾人已喝的差不多了,舉杯勸酒:“今日和各位相聚於此,桔心中甚是快慰,來,再幹一杯。”眾人舉杯相迎,李桔將杯中酒一口喝幹,雙目微闔,裝作酒意微醺的樣子說道:“君等不見那蜻蜓乎?六足四翼,飛翔於天地之間,俯啄蚊虻而食,仰承甘露而飲。自以為無患,豈料一朝落入那五尺小兒所調製的膠絲之中,脫身不得,成為螻蟻口中之食。君不見那黃雀乎?俯啄白粒,仰棲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為無患,誰料倏忽之間,墜於童子的弓彈之下。還有那天鵝,暢遊於江海,高翔於天際,亦自以為無患,可惜白晝間還在江河天空中遊耍,至夜間已成為射手烹調的佳肴。世事無常,以致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