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梟悠然道:“有客從窗而入,也算得上超凡脫俗,大有雞鳴狗盜之奇能,梁上君子之異術。請坐,請坐,在下請閣下喝兩杯,以解江湖寂寞。”這黃衣人居然毫不客氣地坐下來,就坐在寒梟的對麵,寒聲道:“既然你如此殷勤好客,咱家也就卻之不恭了,唯有從命。”
說罷,見寒梟桌上並未有酒杯,一伸手用內力將隔著三張桌子的桌子上的兩個酒杯攫過來。寒梟見此人有心逞能賣弄,微微一笑,手中酒壺脫手而出,猶如靈蛇一般在半空中飛旋,就在這飛旋中,酒水猶如飛瀑將兩個酒杯斟滿,竟然沒有灑出涓滴。
黃衣人的蛇眼一翻,微露驚愕,啞著聲音笑道:“小朋友好手段,讓黃某大開眼界。”藏在桌下的一隻手驀地彈出一縷勁風,激射向猶在半空中的酒壺。隻聽波的一聲,酒壺被擊出一個小孔,酒水從小空中飛瀉出來。寒梟猶自微笑不語,手中筷子格巴巴折斷數節,一並飛出,刹那間,紛紛剟在酒壺上,竟然呈北鬥七星拱衛北極星之勢,已經將那個小孔封死。
黃衣人見寒梟手法高明神秘如此,而且內力收發自如,蛇眼便眯起,端起酒杯,道:“小朋友如此神通,委實讓人歎為觀止。為此,黃某也要浮一大白。”寒梟也舉起酒杯,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道:“閣下也是奇人異士,在下欽佩的很。”黃衣人盯著寒梟執杯的手,卻未喝自己杯中的酒,道:“小朋友技壓黃某一籌,請先飲此一杯。”
寒梟也盯著黃衣人,道:“閣下不僅武功驚人,暗中下毒的本事更是神乎其技。這一杯酒,在下喝不得,喝了這杯酒,活寒梟,就變成了死寒梟。在下雖然不怕死,卻不願意稀裏糊塗為了一杯酒變成鬼。“黃衣人神色大變,道:”小朋友在開玩笑麼?這杯酒如何喝不得?“寒梟仰麵一笑,手掌一翻,那杯酒猶如一支穿雲箭一般射向黃衣人。黃衣人一拍桌麵,人已經飛出去,酒箭射在椅子上,一縷白煙逸出,果然是一杯毒酒。
黃衣人站穩身形,惡狠狠地注視著寒梟,問道:”小朋友好眼力,居然看破了我的戲法。“寒梟淡然道:”其實在下本沒有看到閣下如何下毒,因為閣下下毒的手法委實驚人。不過閣下本是來捉拿在下的,卻願意和在下對坐飲酒,這如何不令人生疑。況且在下知道百鬼穀中有一種神鬼莫測的下毒的功夫,是以在下猜出閣下想暗中下毒毒殺在下。閣下下毒的手法舉世無雙,在下雖然沒有察覺,不過依在下想來,閣下是在用內力將酒杯攫來時下的毒。“
黃衣人頷首道:”不錯,小朋友所猜不差。小朋友心思如此機敏,現今江湖年輕一輩堪稱翹楚。今夜如不做了你,日後必然成精,我輩豈還有好日子過。“說罷,閃掉身上長衣,腰間露出一對五虎斷腸刀,倉的龍吟嘹亮,雙刀在手,作勢欲向寒梟劈來。
寒梟悠悠一笑,雙肩微動,便坐著椅子從窗口飛出,穩當當落在酒樓外開闊之地,猶然坐在椅子上,夜風吹來,一襲雪衣獵獵飛舞。曼聲道:”江湖少年江湖老,美酒千盅正年少。“
這時那一百個火槍侍衛已經如同鐵桶一樣將他裹在正中,槍口正對著他,隻待一聲令下,他便成了密集槍彈下的野鬼孤魂。黃衣人也自酒樓窗口飄然而下,站在一對火槍侍衛身後,狂笑連聲:”小朋友,毒不死你,是你機變無雙。不過此時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就要被打成篩子。“
寒梟猶自安坐在椅子上,仰麵望著黑漆漆的蒼穹,道:”今夜誰死誰生,猶未可知。不過在下奉勸閣下一言,日後若是再想下毒,還是找一些蠢人。“黃衣人見寒梟猶是如此清狂散漫,分明是不將他置於眼中,心頭火起,高聲喝道:”開槍,快開槍。“
火槍密集發射,槍彈織成大網,向寒梟拋撒過去。寒梟居然還是無動於衷般地坐著,但是就在一刹那間,寒梟猶若衝天狂龍一般升入空中,隨之猶如禦風而行閑庭信步般從空中甩掉身上的白色長衣,雙手一扯,長衣頓時破碎如同飛雪。寒梟清越長嘯,那些紛紛灑落的長衣碎屑斂入手中,頃刻間,手掌張開,那些碎屑向侍衛們激射而去。
這正是江湖上久享盛名卻鮮有人識得絕學我佛拈花。
這種絕學江湖傳聞隻有三百年前的觀自在大菩薩精熟,寒梟是如何學成的?黃衣人又驚又駭,扔下那些侍衛,向王府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