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梟彈指之間即破了崔鐵山的“流火神針”,固然令蜈蚣穀和鬼母峰的人手驚懼非常,也使空見和尚歎為觀止,高聲喝彩。寒梟瞧著崔鐵山,問道:“不知閣下還有什麼法寶?”崔鐵山嘿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倒是手段非常,老子法寶無數,隻可惜帶到此間的都是稀鬆平常的,太多厲害的卻留在穀中了。”卻見寒梟眼神深邃,投向了遠方,自以為寒梟未曾留意,悄悄向九幽鬼母身後移過去。倏忽間,一掌擊在九幽鬼母身上,九幽鬼母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寒梟撞過去。隨之從崔鐵山袖口裏射出一條碩大的鐵蜈蚣,也徑自激射向空見和尚。
寒梟看似瞧著遠方,實則用餘光留意著崔鐵山的一舉一動,驟見崔鐵山痛下辣手,身如飛花,從九幽鬼母頭上翩然翻過,手中長劍走了一個之字挑住了那條鐵蜈蚣,因知道崔鐵山心思叵測而且性如蛇蠍,這鐵蜈蚣定然大有蹊蹺,不敢怠慢,長劍揮出,那條鐵蜈蚣被他甩出三丈開外。鐵蜈蚣還未著地,就聽得砰然怒叫,一股黑煙從鐵蜈蚣中爆射而出,黑煙中那鐵蜈蚣的一百隻足爪盡數飛射而出。這正是崔鐵山的索命蜈蚣閻王釘。
空見和尚一見之下,心頭狂跳,不由得驚歎寒梟的精敏過人。若不是寒梟挑住且甩飛這條鐵蜈蚣,空見和尚頃刻之間已是性命休矣。崔鐵山倒是預料到了寒梟的精敏,是以並未驚愕,因為他還有殺手鐧在後。就在寒梟甩飛那條鐵蜈蚣之時,九幽鬼母突然嘶聲厲吼,形同僵屍一般撲向近在咫尺的寒梟。寒梟驀地想到了崔鐵山擊在九幽鬼母後背的那一掌,想必是運用那一掌通過內力將什麼藥物注入到了九幽鬼母的經脈之中,由此激發出來了九幽鬼母的屍氣。寒梟錯步,避開了九幽鬼母已經瘋癲的一撲,身後崔鐵山悄然欺近,手中多出了一條通身慘綠令人心悸的碩大的活蜈蚣。
那蜈蚣身形靈動,嘶嘶地舒展開來,向寒梟欺近。寒梟手中長劍漫天揮灑,誰知那條活蜈蚣猶如神物,竟然避開了凜凜的劍氣和渺渺的劍光,倏爾如風,從崔鐵山的手中逸出,直挺挺地附著在了寒梟的腿上。此時,九幽鬼母再度撲過來,一雙利爪徑向寒梟雙肩抓去。寒梟形如流雲,從九幽鬼母的雙爪間閃身而過,那條蜈蚣卻隨之而動,且爬上了寒梟的腰際。寒梟沉聲一喝,揮劍就要去斬落那條蜈蚣。但眼見那蜈蚣慘綠如同河泥,心念一動,已猜到那蜈蚣乃是世間的大毒物,若一著不慎,自己當會中毒而斃,那時追悔已晚。
眼見著蜈蚣已爬到胸前,身後屍氣縱橫,原來九幽鬼母第三次撲過來,寒梟便有了主意,不再閃避,一劍揮出,就將九幽鬼母的一雙手爪削掉。血水飛濺,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嗅到那血腥之氣,那條蜈蚣身軀疾動,刹那間,從寒梟身上縱出,飛至九幽鬼母噴血的雙腕,狂肆嗜血。崔鐵山一見之下,驚呼不絕,再想召回蜈蚣,已然為時晚矣。就見登時之間,九幽鬼母也是通身慘綠,漸漸身形萎縮,最終隻剩下一幅衣裙。
那蜈蚣飽食九幽鬼母之血,身軀暴漲,寒梟扯起空見和尚飛身遠逸,揮手之間,一縷劍氣射向蜈蚣,那蜈蚣身中劍氣,縱了幾縱,蓬的一聲,身軀爆裂,綠血橫飛。崔鐵山也不敢怠慢,縱身掠起,避開了蜈蚣綠血,有弟子們人閃避不開,登時身化膿水。
崔鐵山此時怒不可遏,卻黔驢技窮,既死了九幽鬼母這個盟友,又失了自己的寶貝蜈蚣,教他如何能善罷甘休。怒視著寒梟,道:“老子的九地神蜈蚣,乃是世間至寶,今夜被你所壞,你你你,趕快給老子的寶貝抵命。”說話間,從腰間取下一對護手神鉤,歇斯底裏幾近瘋狂地向寒梟撲來。
寒梟悠悠一笑,仰麵瞧著蒼穹,幾乎對他的殊死相拚渾不在意。此時,夜色深沉,寒風蕭蕭,遙遙可以聽得見空禪寺裏的鍾聲。
空見和尚也聽到了空禪寺裏的鍾聲,道:“想必是方丈師兄為咱們助威吧。”一眼瞧見崔鐵山欺近寒梟,便縱身過去,挺起降魔杵,和崔鐵山鬥在一處。
寒梟淡淡地瞧著他們,道:“從武功而論,崔蜈蚣絕非空見師叔的敵手。今夜已經死了很多人,崔蜈蚣莫非也想陪著已死的人而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