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陽城,籠罩著陣陣殺氣。
白草黃雲,寒心酸鼻,二個多月了,棗陽城無日不戰。
棗陽軍民已經相當疲憊。
攻城金軍更加疲憊,士氣大跌,怨聲載道。
天,黑沉沉的。偶爾,一彎秋月從數塊烏雲裏快速穿過,很快沒入雲際。
完顏訛可坐在中軍帳裏,聽監軍合答說著戰況。
“完顏將軍,我到棗陽四周的軍營轉了幾圈,作了一些調查,發現將士們厭戰情緒很大。我軍強攻棗陽二月有餘,兵馬損失近十萬,卻拿不出像樣的戰績來。如今糧草告急,攻又攻不進,退又不好退,如何是好?”
合答一邊說,一邊用憂心的眼神盯著完顏訛答。
完顏訛可雙手抱頭,陰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良久,完顏訛可歎道:“二十五萬大軍,竟然啃不下一個小小的棗陽城,趙方真帥才也。”
合答說道:“我說將軍呐,現在說這些頂什麼用呢?多路探馬飛報,趙方已經調兵遣將,包圍我軍。這些軍隊,都是宋國的精銳之師,非常厲害呐。其中,劉世興、許國出隨州,王辛、張威從瀼河進攻,扈再興一軍動向不明,但肯定準備攻擊我軍。孟宗政在棗陽城裏等著援軍到來,也準備攻擊我軍。現在形勢相當危急,宋軍一旦形成合圍之勢,我軍將無路可退,隻能硬拚。雖說我軍兵力尚有十幾萬,但已經是一支疲軍,根本架不住這幾路宋軍的圍攻。將軍呐,快想想辦法吧。”
完顏訛可正要回答,溫敦吉快步走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大帥,大事不好,棗陽宋軍劫營來了。這次劫營和往常不同,兵力多,有不少弓弩手,發射了不少火箭。現在,不少營寨著火了!”
完顏訛可聽了,急忙衝出中軍帳,往外一看,隻見遠處火光衝天,濃煙翻滾。
奇怪的是,喊殺聲不高。
完顏訛可問溫敦吉:“怎麼搞的,我軍沒有出擊?怎麼聽不到多少喊殺聲呢?宋軍究竟來了多少?”
溫敦吉苦著臉道:“宋軍劫營,那是經常的事。我覺得今晚和往常不同,一是他們分多路劫營,二是發放火箭的數量超過以往。大帥哪,大金將士沒有大聲喊起來,是因為口幹舌燥哪。現在很多軍營快斷水了,附近的水源都被宋軍的援兵放了毒啊,不能喝了。將士們隻能喝井水,可井水太少,怎麼滿足得了這麼多人哪。”
完顏訛可聽了,長歎一聲,伸出右拳,猛地擂在旗杆上。
嘩的一聲,因為力量太猛,旗杆劇烈地晃動,那麵繡著“完顏”的帥旗竟然掉了下來。
幸虧合答出手快,接住了帥旗,否則要掉到地上了。
孟宗政這次派出五路宋軍劫營,趙董、趙鑊自告奮勇,一定要帶兵劫營,孟宗政隻得答應。
誰知在劫營過程中,趙鑊坐騎踏入陷馬坑,坐騎當時就被裏麵的尖銳之物刺死,他本人也被剌傷二條大腿,血流如注,沒有力量躍出陷馬坑。
數十個金兵殺向陷馬坑,要取趙鑊性命。
趙董見狀,急忙帶著一隊親兵,舍命相救,方將趙鑊救出陷馬坑。
但趙董在營救過程中,身中數箭,負了傷!
宋兵乘著夜幕,護著趙董、趙鑊,撤回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