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北宋軍大營裏,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戰前氣氛甚濃。
薑才所居的中軍帳東北數裏處,孫貴、胡淮孝在帳內猜拳喝酒,說些牢騷話。
孫貴吐著酒氣道:"我們在薑才手下混,快十年了,還沒熬出頭。這次出師攔截蒙元軍北撤,薑才派曹福、柳奮為先鋒,我倆被晾在一邊,做後勤工作,真的氣人!"
胡淮孝冷笑道:"薑才深得李庭芝信任,自負其勇,一向不把咱倆放在眼裏。最近薑才沒出來活動,我讓親兵一打聽,嘿嘿,他背部發疽,行動不便。我倆早就是逐草教的人,不如降了蒙元,作為內應,可得榮華富貴。"
孫貴歎道:"逐草教前教主魯源在世時,發展我倆加入了逐草教。我倆和魯源有交情,可是魯源魯姍姍和我們並沒有交情。我倆投了蒙元,魯姍姍不知如何對待我倆?"
胡淮孝說道:"這個不難,可派心腹之人潛入元營,與魯姍姍取得聯係,看她反應,我們再作計較。"
二賊正在密議呢,一名黑衣女子飄然而入,一對俊眼盯著他倆,沉聲道:"你倆就是逐草教徒孫貴、胡淮孝吧。"
孫貴突地站了起來,嗆啷啷拔出寶劍,厲聲道:"汝乃何人?竟敢擅闖軍營,找死嗎?"
黑衣女子從口袋裏取出一塊金牌,上麵印著一隻灰狼,張牙舞爪,甚是恐怖。
"這是逐草教令牌!"黑衣女子威嚴地說道。
啊?!
孫貴、胡淮孝知道逐草教令牌是一塊金牌,上麵刻著灰狼,持此牌者,即為逐草教主。持銀牌者,則是教主的信使。
胡淮孝脫口而出:"你是魯教主?"
黑衣女子點頭道:"正是!"
孫貴、胡淮孝對望了一下,雙雙下拜:"魯教主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魯姍姍擺了擺手,脆聲道:"起來說話!"
孫貴、胡淮孝立起身來,孫貴問道:"魯教主,你怎麼涉險進宋營?"
魯姍姍低聲道:"軍情緊急,大汗急於北撤上都、和林,命我火速通知汝倆,投元反宋,為帝國立下大功。大汗北撤成功,定重用你倆,保證你倆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孫貴、胡淮孝大喜,魯姍姍的話,正是他倆夢寐以求的,故連聲答應。
胡淮孝問道:"教主,我倆如何立功呢。"
魯姍姍告訴孫貴、胡淮孝,在蒙元軍大規模向北突圍時,他倆在軍營縱火,焚燒軍需物資,擾亂宋軍,使李庭芝、薑才顧此失彼。如此一來,蒙元軍定能成功突圍。
孫貴、胡淮孝聽了,滿口答應。不就是燒些軍需物資嗎,小事一樁。
魯姍姍與孫貴、胡淮孝聊了一會,辭別而去。
孫貴說道:"魯姍姍妖法高強,來無影,去無蹤,我倆如果不聽她的話,早晚會被她取了性命。我倆已是逐草教的人,兩相權衡,還是投元吧。"
胡淮孝說道:"事已至此,隻能如此了。不管怎樣,我倆定能過上一段富貴生活。能混一日是一日,唉。"
一日深夜,李庭芝獨坐中軍帳,因連日陰雨,元營那邊沒有半點動靜,他捉摸不透忽必烈何時下令突圍,故爾內心焦躁,坐立不安。
突然,外麵軍鼓之聲大作,喊殺聲四起。
一名親兵衝進中軍帳,大聲報告:"大將軍,大事不好,蒙元軍強行突圍,萬餘鐵騎兵殺進了我軍大營!"
李庭芝聽了,心急火燎,綽了護國紫金槍,隨親兵衝到帳外,果然看到元蒙鐵騎兵黑壓壓一大群,玩命地衝殺。宋軍竭力抵抗,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均死傷無數。
伯顏拍馬舞刀,直奔李庭芝,大叫道:"李將軍,大汗誠心和宋國和談,你卻拒之千裏。非要刀兵相見,不讓我軍北歸,導致雙方將士傷亡累累。何必呢,何苦呢。"
李庭芝怒聲道:"蒙元入侵大宋,攻城掠地,不分老幼,屠戳甚多,人神共憤。如今你卻假行仁慈,來掩蓋蒙元軍的野蠻殘忍。我不但不讓汝等北撤,還要活捉汝等,獻給大宋皇帝!"
伯顏大怒,揮舞草盛刀,與李庭芝打在一塊。
雙方激戰酣,不料東北角火光衝天,濃煙翻滾,不少宋兵向大營奔來。
曹福、柳奮護著薑才,也往大營趕來。
原來孫貴、胡淮孝命令部下縱火焚燒軍需物資,一時間,無數軍需物資被大火燒成黑灰。
這還不算,孫貴、胡淮孝帶兵突入薑才營地,大肆砍殺宋兵。
薑才背部疽痛發作,無力應戰,在曹福、柳奮的保護下,撤到李庭芝所在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