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憤怒讓簡單的二個字更象一聲怒吼。
“絕對不行,隻要是我的科目,論文不讓我滿意就不能過。”蘭思遠拍案而起,瞪視對麵真皮椅中正襟端坐的中年男子。男子大約三十出頭,一身名牌絲綢西裝,世故成熟中不失儒雅之氣,正是燕雲大學曆年來最年輕的校長樓一鳴。燕雲大學建校百年來人才輩出,聲名鵲起,教授和學生皆以踏入燕雲大學為最大榮耀。
樓一鳴輕扶金絲眼鏡:“思遠,你我相交數十年,從同學到同事,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談經論道你比我強,仕途經濟你不如我,這幾張是學校資曆最老的幾個董事會成員子女的論文,希望你能體諒我的難處。”蘭思遠雙眼圓瞪,數次欲言又止,怒吼一聲轉身離去。
“等等。”樓一鳴叫住準備拉開房門的蘭思遠,“學校組織的樓蘭考察隊後天出發,我想讓你擔任隊長,畢竟你是這方麵的權威。考古係的年末論文由我審閱,也算沒違反你的原則。”
蘭思遠停步不前,片刻後不發一言大力摔門而去。
樓道裏微風不絕,涼意襲人,蘭思遠心情漸漸冷靜。
蘭思遠現年三十三歲,其貌不揚,身材纖瘦。為人孤僻怪異,沉默寡言,考古、語言雙學位的高級院士,學識淵博卻不通人情世故。現今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孑然一身。
香風飄至,一個成熟冷豔的女人迎麵而來,對門前的蘭思遠視若無睹,推門而入。見昔日的同學、戀人,今時好朋友的未婚妻蘇眉對自己這般態度,蘭思遠心中百般滋味,自己還是去樓蘭考察為好,眼不見心不煩。
曆經千年歲月的樓蘭古城殘破不堪,依舊能讓人感受它昔日的繁華。
一個學生無意在古城最大的建築下發現一條地道,地道由巨大光滑的石塊構成,石壁全無半點風化跡象,也沒有盜墓者光臨的痕跡。地道深處是一間百餘平米的石室。石室四周刻滿形態多樣的線條,彎曲、直線、交叉、放射,初看雜亂無章,仔細觀察又隱含某種規律,中央處是一個直徑約丈許的圓形石台,除此再無它物,考察的初步結論是石室極大的可能是用於某種宗教祭祀。
入夜,蘭思遠決定全隊在石室紮營,躲避夜晚沙漠刺骨的寒風。
勞累一天的隊員不多久均深深熟睡,蘭思遠仍借著微弱的燈光觀察石壁上的線條。
燈光照射下的線條仿佛是一張抽象天文星象圖,呈規律狀分布,意義不明的線條滿布間隔,間隔處的線條多以流線形為主,極具美感。
異象突起,石壁上的各種線條逐漸高亮,不多時石室內如同白晝,無數股線條狀的奇異能量在石室中激蕩。
周遭一切在慢慢停止流動,蘭思遠感覺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血液循環也在變慢,眨眼間便呼吸艱難,想開口呼救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蘭思遠以為將死之際,原本空無一物的巨石上方乍然出現一個緩緩旋轉的透明沙漏狀物體,兩頭寬闊,中間狹窄,一顆顆金黃色的沙粒形物質不斷從一頭流往另一頭,但是兩頭內的物質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奇異物體驟然一頓,沙粒形物質改變原本的流動方向,四周的一切由緩慢變為高速運轉。
蘭思遠剛感覺呼吸暢通,還來不及慶幸死裏逃生,便感覺到新的痛苦,心髒似要跳出胸腔般瘋狂跳動,全身的血液似乎要衝出身體一般高速循環。
石室中流動的能量不知道什麼時候圍繞到奇異物體四周高速亂序摩擦運動,劈啪聲不斷。
奇異物體驀然透射出一道使人睜目如盲的強光將所有的能量全部吸納,強光過後一個轟隆作響的能量球籠罩著仍緩緩旋轉的奇異物體,閃動著七彩電芒,眩麗中又給人無比危險的感覺。
能量球出現後一切回複正常,能量球本體卻在快速擴張,瞬間將石室中的一切籠罩其中。
刹那間,蘭思遠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石室消失不見,眼前是一條能量長河無有盡極地延伸著,沒有源頭,也沒有終點。
下一刻,蘭思遠置身能量長河。
繽紛纖細的能量光帶在長河中以驚人的高速作著各種複雜無比的運動,正是石室中石刻線條的實體形態。能量長河中漂浮遊蕩著無數個色彩繽紛的能量球,球內不停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景色突變。
蘭思遠飄浮在一個小山穀上空,昏暗的天色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視力,一個渾身血汙的白衣人正跌跌撞撞的走向水潭,五官輪廓分明,俊美中帶著幾分邪異,精碩健壯的身材極具力感。
看著他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麵容,蘭思遠心中生起明悟,能量長河正是時間長河。每個能量球就是一個世界,分別代表不同的時間點。相同的生命烙印,不同的靈魂,在不同的時間點發生截然不同的人生經曆。自己已經脫離原本生活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停留在這一世。
白衣人將手中軟劍插回腰間,反手將插在大腿外側的匕首拔出,飛快伸指連點傷處幾處地方,見傷處沒有鮮血湧出,白衣人神色一鬆,看情形是想俯身飲水,猛然軟倒在地,一動不動。
蘭思遠一驚,飄至白衣人身邊,伸手一扶,一股狂暴的思緒便直衝腦海。
蘭思遠全身劇震,腰下麻木不仁,全無感覺。頭痛欲裂,記憶中的所有情景,刹那間流過心靈,無數個自己在呼叫,為什麼?我在那裏?為什麼?這是那裏?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轟!”
蘭思遠腦海中一下劇震,陷入昏迷狀態。
旭日東升,蘭思遠悠悠醒轉,右手用力反撐想站直身體,“啪”聲中整個身體彈離地麵半米多高,再重重摔回地麵,跌個天暈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