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明亮的大熊星座是最好的定位儀。蘭思遠下令熄滅船上所有燈火,轉向預定航線,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阿撥斯神色陰沉地站在船頭,望著前方空寂的海麵,不明白瑪利亞號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手下湊到他身前,恭聲說:“王子殿下,他們可能趁夜晚拋下部分物資,加快了船速,所以我們看不見瑪利亞號。”
阿撥斯冷冷地問:“多哥,你怎麼知道是這個原因?”
多哥一臉媚笑地說:“王子英明。昨晚值夜的人說,天黑以後,他聽到響聲去船邊查看,看見海上飄來一些木桶和成捆的木板,應該是他們扔下的修船物資。”
阿撥斯思索半響,露出一絲笑容,“命令下去,張開全部風帆,一定要在他們到達索科特拉前追上他們。你和昨晚值夜的人都可以領到一個第納爾,去吧。”
與此同時的瑪利亞號,蘭思遠放出小青,確定徹底擺脫追蹤後放下擔憂。開始回想和海盜小弟相處的歲月,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性格特長,以便在戰鬥中更好地發揮每個人的作用。正視體內海盜靈魂的同時,蘭思遠時常感覺腦內隱隱陣痛,因為情況並不嚴重,就沒有太過在意,用心將現代海戰理論轉換成水手們能夠理解的內容,自己則在沈魁處惡補各種戰船常識。梅迪奇在訓練過程中對蘭思遠的現代理論不時發出各種質疑,二人唇槍舌戰,每次都以梅迪奇的敗北結束,梅迪奇口服心不服,指責蘭思遠的理論是異想天開,蘭思遠則反駁實戰會證明一切。
蘭思遠一邊安撫在炮聲中不安的小青,一邊默默計時,一輪試射後,蘭思遠暗暗搖頭,以艾斯梅裏炮的射程和威力,平均五分鍾發射一炮實在太慢,如果不能將射速提高到三分鍾一炮,他的計劃很可能失敗。
走上前船樓,蘭思遠看著大口喘息的炮手們,“如果你們能更快地開炮,向媽祖娘娘起誓,從阿拉伯船搶來的財寶你們可以分到三分之一。”看著再次投入訓練的炮手們,蘭思遠感覺有必要為這群原海盜小弟重新製定規矩。
看著被召集到甲板上的水手,蘭思遠緩緩地說:“現在大家不再是海盜,是普通的水手,原來的規矩不再有效,我宣布重新製訂規矩。一.每個人必須無條件服從船長的航行及戰鬥命令,不得違抗,違抗之人船底側拖。二.船上不準賭博,不準互鬥,私人恩怨到岸上解決。三.從群體中偷盜財物,視財物多少,浸水和船底側拖。四.調戲及強奸女子立即處死。五.戰鬥中手足殘廢,給撫恤金黃金百兩,依個人意願決定去留。六.扣除撫恤金後,船長得所有戰利品的三分之一,炮手得三分之一,其它人平分其它三分之一。”故意停頓片刻,等眾人消化一下他的說話,繼續說:“為什麼炮手可以得三分之一,下一次戰鬥後大家會知道原因。”
在未知數量財寶的引誘下,水手們全心投入蘭思遠製訂的訓練計劃中。身體條件較差的水手組成弓箭隊,著重訓練小隊的站位及射箭速度,改掉以往各自為戰的戰鬥習慣。以沈魁為首的一幫悍盜組成衝鋒隊,統一使用殺傷力極大的雙刃水手刀,殺人如麻的海盜不缺乏戰鬥技巧和膽量,以訓練個人體力、耐力及反應速度為主。炮手們要求盡量提高發射速度,用蘭思遠暗地裏對炮手們說的話就是要讓開炮的每一個動作象睡女人一樣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完全靠本能行事。當瑪利亞號轉向索科特拉時,炮手終於將射速提高到平均三分鍾一炮,讓蘭思遠對即將到來的戰鬥有了一些信心。
有件事讓蘭思遠非常奇怪,紅綃現在每天服侍完他起床休息進餐後,就把自己關在艙裏,不論自己還是梅迪奇讓她出艙活動或者呼吸新鮮空氣,小妮子是一步不出艙門,也不準任何人進艙。因為隨時可能遭遇阿撥斯的戰船,蘭思遠無暇理會紅綃,每天放出小青幾次警戒海麵,隻發現了幾艘其他船隻,卻始終看不到巨型帆船的帆影。一連幾天的緊張後,眾人放鬆了警惕,除去每天的正常訓練,不再時刻蹦緊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