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少女的身後坐那個書童,書童還抱著自己懷裏已經死去的少爺。白衣少女走到他跟前蹲了下來,書童木然的抬了起頭,想都不想就往後挪了挪,不想碰到了一名山賊的屍體,手馬上又是一縮。少女見他如此窘態,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又把書童嚇得一哆嗦,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直視著白衣少女,一動不動,漆黑的瞳孔仿佛是無底的深淵,看的少女好似芒刺在背。二指一戳,就要剜下這對眼珠!可是這書童眼睛都未眨一下,仍是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她。
少女忽的收了手問道:“我叫白如霜,你叫什麼名字?”
“……”那書童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她手中握著的劍,一言不發。
白如霜撓了撓頭,說道:“嚇傻了嗎?本小姐八歲就殺過人了,但是都是壞人,你放心好了。”
“十七……元……十七……”書童忽然說出兩個字。
“元十七?真是奇怪的名字。”白如霜說道。就在她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自稱元十七的少年忽然指著白如霜的背後大叫一聲,白如霜猛然回頭,隻見一把刀直直的劈向自己的天靈蓋,原來是有一個山賊還沒死絕,這山賊趁白如霜和那個書童說話之際偷襲一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如霜來不及反應,隻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完了,陰溝裏翻了船!以後再也見不到師父了……
然而自己卻沒有死,緊閉的雙眼睜了開來,刀刃驚險無比的停留在離自己額頭一寸的地方。“砰”一聲響,那山賊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在那山賊身後站著一中年男子,卻是白如霜的師父。
“跟你說了多少遍,一劍封喉要掌握好尺寸,你看這具屍體的脖子明顯沒有割傷氣管。”師父拿手指點了點白如霜的額頭。
“知道了師父……”白如霜低著頭。
“哎,也不怪你,殺人這種事情畢竟不是好事,若是要想自保就得讓想殺你的人死透,這才沒有後顧之憂懂了嗎?”
“嗯,懂了……”
一旁的元十七聽這師徒二人的談話,感覺二人殺人便如家常便飯,不禁冷汗直流。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屍體,一點一點的向後挪著。
這時候,中年男子看向了他,問道:“你可還有家人?”
“家……沒有……”元十七說話甚是吃力,也不知是哪裏的口音。
“師父,我們收留他吧,讓我也多個師弟,省得自己練劍孤單。”白如霜說道。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忽然他瞥見地上山賊屍體手中的刀,拿起來一看,卻見刀身上有一處花紋,左日右月,中年男子忽的皺了皺眉頭看向一邊跌坐在地上的元十七,這幫山賊的真實身份他已知曉,這小子什麼來頭?而這元十七看這男子的眼神不善,但眼神卻一點也沒有退縮。元十七漆黑的眸子使得中年男子身軀一震,良久沒有說話。片刻後便皺了皺眉頭說道:“霜兒啊,咱們又要搬家了。”
白如霜見師父如此說道,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師父與自己雖然過著隱居的生活,但是卻經常搬家,總會有一群又一群的人來找師父,有想要和師父一決高下的,有來想要拜師學藝的,當然也有來殺師父的。因不勝其擾,師父總會帶著自己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