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成恭久經人情事故,如今又作客於木族,甚至還與木族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豈能看不出柳楊的人類身份?
柳楊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跟同是聰明人的魏成恭搬弄是非。
“既然小兄弟是人類,又為何會出現在這木族中?”
魏成恭並不奇怪有人知道發生在神木淵底的事,他奇怪的是知道那件事的人竟會出現在木族並認出自己。
不,不是奇怪,而是擔心,是害怕,以及恐懼!
如果此事傳到姚縱天耳朵裏……
姚縱天雖然護短,卻絕不容許欺騙和背叛,到時別說得到對方的庇護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既然小子能安然的行走在這月溪穀中並且還有資格借閱木族的藏書,便說明小子與木族有著一些淵源。”柳楊微笑著說道。
他知道魏成恭對自己起了殺心,於是暗示自己是木族的客人,由不得對方輕舉妄動。
“哈哈哈哈,小兄弟這話是何意?月溪穀豈是人人都來得了的地方?當然是隻有與木族有些淵源之人方可進入其中。你我同是此類人,也不必刨根問底了,請說明你叫住魏某的意圖吧。”魏成恭哈哈一笑,臉上毫無異色。
柳楊的話,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木族所處的月溪穀隱秘之極,從來就沒有人能夠真的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穿過月溪穀四周的幻陣走進來。
除了與木族有些關係和淵源者能被木族的族人帶進來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被木族當成俘虜抓進來。
事實上,柳楊至今還穿著幾月未換洗的武校學生服,經曆了這麼多,這身衣服早已破破爛爛不像樣子了,怎麼看都不像是木族的客人,倒像是被抓回來做苦役之人。
不過,又哪有被木族抓回來做苦役還能自由行走甚至跑到木族的藏書閣借書還書的?甚至是借的《獵手精要》!
陰差陽錯之下,胡思亂想之中,魏成恭竟是相信了柳楊之辭。
這也是柳楊的聰明之處,先問一問對方認不認識自己,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之後的話也就隨便他怎麼編都行了。
幸好黑木此前把木平和木安叫走,給他留下了點獨處的時間,否則要是兩位書僮跟著來,這話可就穿幫了。
“也算不上什麼意圖,就是想請魏先生幫忙給家裏捎個信,就說小子在西拉雅深山裏偶遇父親舊友,被其請到家鄉作客,過一段時間就回去,勿須掛懷。”柳楊隨口瞎編亂造,毫不點破想告知家人自己所在位置和處境的意圖。
如果魏成恭願意替自己捎信回家,何愁父母或者馮叔叔問不出自己身在何方?
父親的舊友?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從來沒有向柳楊提及過往日的任何事情,舊友之說子虛烏有,這樣一則口信傳回家去,自然是暗示自己被人綁架擄掠了。
“就這樣?”魏成恭心中狐疑,不太相信柳楊威脅自己竟隻是為了捎口信回家。
“不錯,就這樣。”柳楊點頭肯定道。“魏先生不必多慮,小子前段時間迷戀上了木族的煉藥之術與陣法之道,想多逗留一段時間加以參悟罷了。”
“木族連煉藥之術與陣法之道都願教你?”魏成恭驚訝連連。
據他所知,這兩樣都是木族不外傳之秘,此類書籍可供族人隨意參閱,卻不代表可讓外族人指染分毫。
看來這小子父親的舊友多半是木族位高權重之人,甚至可能是某位長老!
“魏先生若是不信,小子可以現場演示一下。”柳楊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說完,他從地上挑選了一些奇異的石子握在手裏,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擺弄一番後就地畫出一個個符號,然後將手裏的石子依次鑲嵌其中,口中念念有詞。
“華木,固土,金石開,虛靈空破,咄!”
“落交,環垣,重羽莊,亂象橫生,咄!”
……
片刻之後,一座小型法陣的全貌出現在眼前,其中隱有氣流浮現,光華閃閃,一看就不平常。
這是柳楊比較拿手的一種防護陣法,威能並不強大,布置起來也頗為簡便,用來演示給魏成恭看最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