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唐熊氣得差點一巴掌拍過去。
“我什麼我?要打就快打,打完放我離開,我趕時間。”少年冷酷而瀟灑地說道。
“夫人你看,我沒說錯吧?他的人生已經定型定向了,再怎麼教都無法讓他回到正軌,就好像一顆幼苗時就長歪了的歪脖子樹。”商販不遺餘力的朝少年打擊挖苦道。
“這位大哥,你還是積點口德吧。”心地善良的甘蘭並不讚同用這種極端的說話方式來教導少年。
“我有一個兒子跟你差不多大,我十分理解你們這個年齡的小家夥的那種叛逆思想。算了,這一錠銀子你還給人家,我另外給你。”唐熊重新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少年。
他知道,如果少年沒能如願拿到這錠銀子,轉眼就能尋找下一個目標,打不打都是無濟於事的。
甘蘭是第一次聽說唐熊也有個兒子,而且和小金年齡相當。
嗯,小金也正是和眼前這個少年一般大小。
見甘蘭投來一個奇怪的眼神,唐熊嘿嘿一笑,沒有急著解釋。
少年倍感意外,稍一猶豫便依唐熊所言把剛才搶來的銀錠還給了商販,接過唐熊的那一錠銀子,露出一臉的莫名其妙。
商販拿回銀子,笑容重新掛回了臉上,直勸幾人把少年押去官府接受懲罰,但甘蘭於心不忍,吩咐護衛把少年放走了。
不止唐熊有個跟少年同齡的兒子,她也有,不過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兒子要比這眼前這個少年聽話懂事多了。
少年臉色陰晴不定,不斷設想著眼前這個壯得像頭牛一樣的家夥會待會兒會怎樣收拾自己,因為以前他偷或搶別人東西被抓住時通常都會被搜回銀子再暴打一頓扔到臭天井裏去,不挨打還能重新拿銀子的事這是頭一次遇到。
於是當唐熊讓那名護衛鬆手後,他攥緊銀子便頭也不回地跑掉了,消失在人群中。
商販雖然消了氣,但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並有意無意地指出少年的身份——臭名昭著的武校學生。
什麼?臭名昭著的武校學生?
聽到這樣的評價,甘蘭和唐熊同時露出意外之極的表情,連忙追問原委。
後來,兩人從商販口中得知,武校之所以臭名昭著,完全是因為那個沒有規矩所致。
武校提倡武學至上,擁有一套完整的習武教程,這是許多願意入學武校之人及其家長們所樂見的優勢。但武校從來不講規矩,也就是說隻要是武校的在籍學生,校方隻提供教學的便利,時間和生活上的安排全部由學生自行決定。
這也就意味著,隻要你入學武校,可以一邊習武一邊泡妞,也可以在校園打架、賭錢、酗酒,甚至可以把武校當成避難所、安樂窩。
當然,有能力的話,你也可以偷搶別人的錢財為己用,人脈好的話你也可以一呼百應、坐享其成,做一個土皇帝等等。
如此一來,武校便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歪風邪氣,甚至還流傳到了校園之外。
作為長期在街上做生意的商販,他自然見識過在大街上穿著武校校服的打架鬥毆者、聚眾賭博者,以及隨意進出酒樓風流成性的汙腐學生。
不光是他,可以說所有在璧石縣城做了超過一個月生意的商販都對武校評價不高,唯一的好印象便是打架具有觀賞性。
商販說了一大堆武校的壞話才幡然醒悟,眼前一行人剛剛找他問路,豈不是正要去武校嗎?
很有可能這名貴婦的子女正好就讀於其中!
想到這個可能性,商販趕緊閉口不語,生怕說了什麼讓對方不高興的事。
但為時已晚,甘蘭在聽聞武校竟如此不堪後臉色十分難看,一刻也沒有久留之意,招呼唐熊一聲便向西離去,顯然心中已經作好了某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