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柳楊從迷糊中醒來時，天已快亮。
江文江雅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應是被江伯侯派人接走；關道衛等四位小夥伴也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魏成恭和唐子胥醉得更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直打呼嚕。
柳楊沒有叫醒任何人，而是從裏屋找來幾張被子分別給幾人蓋上。
在替魏成恭調整睡姿的一刹那，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微微掀起被子看去。
隻見魏成恭的下顎處的皮膚有一絲褶皺，就像是有什麼粘在那裏，被酒水泡過之後稍微融化了般，仔細一看，那褶皺竟然與整張臉皮都連在一起！
“這就是易容術？”
柳楊心中好奇，但並沒怎麼往心裏去，因為他記得魏成恭說過，其是在鬼霧林遇到了仇家，險死還生之下被父親救起，躲在自己家是為了養傷避世。
誰沒點兒秘密呢？為躲避仇家，改貌易容無可厚非。
替魏成恭重新蓋好被子後，此事便被他拋到腦後。
“糟了！”忽然柳楊一拍大腿：“我睡得這麼死，小雅會不會跟我偷看韋大叔一樣揭下我的麵具？”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昨天兄妹倆以及江伯侯都先後要求他揭下麵具看其真容，難保不會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
雖然這樣的做法有違他人意願，但為了滿足好奇心，細細想來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轉眼他就釋然了，自嘲一笑道：“嗨，我想什麼呢？小雅隻是好奇我的模樣而已，就算被她知道也沒關係啊，有什麼糟不糟的？”
當初他不願讓林鬱知道他被毀容的事，是因為他心裏有林鬱，隱隱害怕林鬱會因為他的容貌盡毀而遠離他。
後來他突然揭下麵具嚇唬林鬱，自然是因為想要用這個方法來拒絕林鬱，推開林鬱。
如今江雅與他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考核而相識，算得上是泛泛之交，所以他並不十分在意是否隱瞞到底。
“唉，前麵幾年加起來都沒這幾天睡的覺多，季元師父和水爺爺說得對，其實偶爾睡上一覺也蠻舒服的。”柳楊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獨自感歎。
忽然他念頭一動，收懾心神查看果果的狀態。
這幾天以來果果恢複良好，傷勢基本痊愈，氣息平衡毫無異常，唯獨沒有醒來而已。
如此柳楊也就放心了，果果平日裏很是無聊，總是喜歡沉睡，有時一睡就是十天半月之久，似乎不是什麼壞事。
“擁有幻術天賦的果果精神力也是十分強大的，睡眠對它有顯而易見的好處，那麼反過來，是不是也可以說明睡眠對我也有好處呢？”
“若蘭姐姐說，在上界像我這樣的人不計其數，也就是說精神力強大者無需睡眠，但為什麼果果每次沉眠醒來之後都會收益良多？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反其道而行？”
“破而後立，反其道而行，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一刻，一連串與此現象與道理相關的詞彙浮現在柳楊腦中，讓他心生一種明悟。
大道萬千，世上生靈皆有一途可走，那就是由生到死。
但古人集無上智慧創立出仙、武、佛、妖、魔、鬼、怪七種道法，讓生靈能夠通過修煉道法變得強大，從而掌控法則之力，甚至是長生不死。
這，顯然是一種違背真正‘天道’之舉。
也就是說，修煉道法是逆天而行。
“真正的強大是什麼？真正的天道又是什麼？”
“所謂強大，難道就是掌控他人的生死？所謂天道，難道就是掌控天下蒼生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