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侯很快看明白了棋盤上的形勢,此局他確實必敗無疑,聽柳楊如此說,他略帶頹然道:“嗨,這個道理江叔叔又何嚐不知呢?可惜人力有時盡,天下有幾個人能算盡局勢走向?”
柳楊淡然一笑,道:“沒有人天生就會算計並作出有利於己方的判斷和決定,沒有人是天生的贏家。心若向陽,隻要努力爭取,就會有希望。”
江伯侯和白少淵聞言臉色微變,露出相同表情看向柳楊,仿佛第一次認識柳楊似的。
心若向陽,隻要努力爭取,就會有希望?
這位早已被他們默默認可了的‘準駙馬’恐怕不僅僅是在談論棋道,同時也在勉勵他們不要因為處在低穀而放棄抗爭。
隻要問心無愧,天下大可去得!
此時已值深夜,柳楊沒有久留,不等兩人完全明悟過來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他的話確實有兩人所想那方麵的意思,因為兩人尤其是江伯侯給他的感覺向來不錯,他不相信江伯侯會與江川那種敗類有血緣以外的任何交集。
江文江雅就更不用說了,或許因為身份與眼界的關係兄妹倆會給旁人一種高冷之感,但心性上卻是沒得說的,絕不會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故施手段。
至於五行符陣之事,他同樣隱隱感覺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兩相結合之下,倒像是有一雙幕後大手,在操縱著當前局勢一般!
倘若真是這樣,身處劣勢的又豈止江伯侯一人而已?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身陷其中?
江伯侯與白少淵沒有挽留柳楊,目送柳楊離開後雙雙陷入沉思。
他們懂的道理比柳楊多得多,但柳楊這簡短的一番話卻讓他們大受感觸。
此時此刻,他們不但需要花時間來領悟和消化,還需要用心去想接下來如何行事。
柳楊本想徑直離開,路過江雅房間時聽到一聲輕響,卻是忍不住頓下腳步朝房內望去。
隻見江雅沒有熄燈入睡,連房間的門都沒有關,甚至還懾手懾腳地從房門處走向座椅處。
似乎是感受到柳楊的目光,她偷眼望來,見柳楊果真在看她,於是立刻別過頭去,那閃躲的目光給人一種做賊時被抓現形的感覺。
“小雅,怎麼還不睡?”柳楊為免打擾旁人,小聲傳音問。
“啊?我……在找東西。”江雅先是一愣,不知柳楊的聲音為何能在自己耳畔響起,隨即胡亂編了個理由四處張望,唯獨不看柳楊那邊。
“夜已深了,早點休息吧,實在找不著的話明天白天再找。”柳楊不疑有它,再次傳音。
“哦哦,好。”江雅乖巧點點頭。
柳楊淡然笑笑,不再囉嗦,轉身走到屋外。
江雅見狀,再一次懾手懾腳走到房門處,確認柳楊真的離開後才後怕地拍拍胸脯,緊緊關上房門,走回桌前。
似乎是擔心柳楊去而複返,她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平鋪在桌上那張隻有一個五官輪廓的翩翩少年的畫相,隨後後將之妥善收起。
畫卷上的翩翩少年,自然就是柳楊無疑了。
她曾無數次幻想柳楊的真實麵容,可惜每一次都隻能想象到如此輪廓而已。
她知道,終有一天她能在畫卷上添上堅實的幾筆畫,並且將之深深烙印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