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猶如生活在神仙般的世界裏,眼前逐漸開始變得枯黃的滿山的景色,都顯得這麼的充滿生氣。哪怕是隨風慢慢飄落的枯葉,在我眼裏也是如此美妙而浪漫。連總不離我左右的楊雄,都會笑著問我說:“小公子,你是不是又習得一種新招數?”而在我的心裏,卻是比習得一種新的招數更讓我高興。
和耿誌的對練已經不能滿足我的要求,因為我身體的靈活度以及快速反擊的速度已經讓他很難招架,但他還是悉心教授我提高身體爆發力的技巧。
耿誌在我小腿以及胳膊上綁滿沙袋,然後讓我用綁滿沙袋的手腳去擊打那些木樁,再不然就要求我綁著更多的沙袋圍著大院奔跑,或者從大院跑下山腳,再從山腳跑回大院。
耿誌也對我第一次被狼襲擊那件事沒有忘記,他認為我缺乏敏銳的洞察力,這是一個習武者最大的弱點。為了鍛煉我這方麵的能力,他讓我蒙上雙眼,然後和他用細木棍對練。
剛開始時我無所適從,不過時間久了,也慢慢習慣這樣的練習,逐漸能用耳朵和感覺來辨別他木棍擊來的風聲,從而判斷方向,進行適當的反擊。
盡管這讓我即使在深秋也練得滿頭大汗,但一想到妻子美麗的臉龐以及夜晚銷魂的溫存,這些艱辛便不值一提。
不過胥瑤好似根本沒怎麼在意我對武學的狂熱。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我還是些許的了解到,可能在她的理解裏,一介武夫做不了什麼大事,隻能像獵人那樣,跑到深山裏捕捕獵物。又或者,衝在軍隊陣列的最前麵,被哪位將軍充作了炮灰。而像王衍那樣,官至太尉,又清譽天下的好名聲,才是她所崇拜的對象。對於像定璟這樣,熟讀道家典籍,對玄學能侃侃而談,也能對天下安邦之事說得入理三分,她自然也是另眼相待。
所以我的幸福僅僅隻是維係了那個冬天。越過了寒冷的冬季,胥瑤又開始對我淡慢起來,不再熱情似火,也不再眉眼如絲。甚至於晚上睡覺,她也還是像以前那樣,讓我在地板上搭個臨時的床鋪。
由於定璟對她的一味躲避,胥瑤把精力花在了繪畫上。有時一連幾天除了吃飯,她都把自己關在繡房,用細細的狼毫,在一塊三尺長的絹布上精心描繪。
出於好奇的我,偶爾會突然闖進她的繡房,想知道她究竟在畫些什麼。可每次進她的繡房前,她的貼身丫鬟小鈺都會提前給她暗示,她在我還未進房間時,會慌忙把那副畫用布遮住,待我進入房間,也會嬌聲把我嗬斥出門。
也許是為了安慰我,她會拿一些其他畫作,在臥房與我欣賞。那些花鳥山石,顏色嬌麗勻稱,在她筆下有如見到實景。
很多時候,她會微戚嬌媚,用那把音色清麗的七弦,彈上一曲《胡笳十八拍》或《王昭君》。我不知道她彈奏的這些,是想表達什麼樣的情感,但她的所有作為,在我心裏留下一道抹不去的憂傷。
我不知道為什麼上天會如此安排,好似我們之間的這段姻緣,被牽錯了紅線。如果按照世俗,我可以向父母提出再娶一門偏房。可我家自爺爺起就嚴定的家規,連我大伯和父親都不敢違背,我自然是無法打破這家規。
我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我的妻子,她的心思根本沒在我的身上。我本可以向父母抱怨,訴說我的苦惱,然後征得父母同意,給她一紙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