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隨身攜帶的止血藥,用水調勻,塗抹在那男人受傷的胸口上。我記得他背部也曾受了傷,就做了個幫他翻身的手勢,想讓那女人幫他轉過身體,也好在那處傷口上塗抹止血的藥汁。
紅衣女子麵向我,用我聽得懂的語言問:“你是想要把他翻過身來?”我雖感詫異,但也知道有些胡人會說漢語,就像有些漢人能說胡人的語言一樣。
我點點頭,準備幫著她一起翻轉灰衣男子的身體。
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男子的傷口上,但我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這感覺讓我提高了警惕。我聽見身後熙熙嗖嗖的聲音,快速向我們這邊靠近過來,從聲音判斷,應該已經很近。
我猛地推倒紅衣女子,已來不及拔出龍吟,隻得從腰間掏出短刀,轉身向後刺去。不過我的這些反應還是來得太晚,那隻我以為已經被我砍斷脊骨的花豹,在我轉身的刹那,前爪就拍到我的左肩上。
花豹尖銳的爪鋒硬生生抓在我左肩的肌肉上,在那裏留下深深的幾道抓痕。而我的身體,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我刺去的短刀,被這力道阻攔,隻是劃傷了它腦袋邊的皮毛。
紅衣女子的尖叫聲又在耳邊響起,在我倒地的那一刻,看見她奮力拖著那男子往一邊挪移。
看來,如果我不殺死這畜生,就會被它給殺死。我忍住劇痛,又站起身,和那花豹對持。趁這花豹再次飛撲過來,我迅速矮下身體,舉起手裏的短刀,狠狠的紮在花豹的脖子下麵,在巨大的慣性下,那花豹自脖子以下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刀口。
我也沒能全身而退,因為那花豹的兩隻前爪,分別拍到我的兩肩,在我的身體上,又留下血肉模糊的抓痕,劇烈的疼痛一時讓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清醒過來時,太陽已經隱沒在西山頭,隻留下燦爛的餘霞,從兩山之間的間隙裏照射過來,使整個山坳都映得一片豔紅。
紅衣女人正為我包紮著上了止血藥的傷口。那名灰衣男子,早已被脫掉長袍,赤裸著上身,他的胸前,用來包裹著傷口的白色內衣滲出一大塊血跡的顏色非常顯眼。他無力的倚靠在一塊石頭上,眼望著這邊,臉色愈加蒼白。
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女子輕聲說:“別急,很快就包紮好了。”我問女子,那花豹現在如何了。女子朝另一邊呶呶嘴,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由於極大的衝擊力,那花豹被我的短刀拉開了整個肚皮,腸子內髒等伴著豹血流了一地,可以想見當時慘烈的景象。
那女子包紮好我的傷口,把我攙扶到男子身邊,讓我也靠著石壁坐下來,然後脫下紅色的外袍,搭蓋在那男子身上。
那女子幫我收攏了散落在各處的兵器,放在我身邊,又找來些幹木材,在我們前麵點燃一堆篝火,拿出水壺,一一給我們喂了些水。看她沒像能拿出食物的樣子,估計是在躲避花豹時遺失了他們攜帶的包裹。
我想起我的矮驢,在我往這裏趕時,不知道它去了哪裏,那上麵有幹糧還有鹽巴,這會要是在,還能拿出來充饑。
那女子潔白的臉龐在篝火的照耀下,顯露出別樣的美麗。我扭頭發現身邊臉色蒼白的男子,注視著她的眼神裏滿是柔情,又頗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