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現實總會打破我夢幻般天真的想像。
第二天一大早,雖然鄔箐嫚一再挽留,可我擔心離家時間太長,父親和大伯會對我有所責罰,所以還是一再叮囑鄔箐嫚,要她注意安全,小心保護自己,然後在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告辭離去。
我早已習慣在深山叢林中遠行,當天色昏暗下來,趕了一天路的我打算就近找一處有水源的宿營地。
然而我聽見在這山腳的拐角處,傳來人群的喧嘩聲,聽起來好像人數眾多。我以為也是為了逃避戰亂的平民,想在這大山裏找一個安身的處所,所以也沒太在意,想像以往那樣,遠遠觀察一番,然後避開他們,趁著還沒有完全天黑,再翻過一個山頭宿營。
可當我站在山坡上觀察後覺得他們不像是普通的平民,他們上十人圍著一堆篝火,正烤著食物,從篝火的數量判斷人數約有五六十人,有些人還穿著兵士的凱甲,並且沒有女眷跟隨,這使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小股有組織的部隊。
在篝火不遠處,不知數量的騾馬被係在樹幹上,安靜的吃著地上的青草,從騾馬背上卸下的輜重胡亂的堆放在附近的地麵。
這群人引起了我的好奇,因為在這崇山峻嶺,根本不適合行軍打仗,這裏也沒有什麼戰略要地,怎麼會有士兵進入到這裏來?我決定靠近些再仔細觀察。
然而悄悄靠近後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著實嚇了我一跳。從他們大聲閑聊的內容判斷,他們本是屬於張昌的叛軍,張昌兵敗被殺後這群人在一個叫康毅的匪首的帶領下四處躲藏,不知怎麼被曾經在半路帶領流民想搶劫我家財物的符成奎找上,這家夥賊心不死,時隔兩年後還對美貌的胥瑤及我家的財產戀戀不忘,想領著這批叛匪找到我家新址,然後再進行一次搶劫。
這群叛匪為了在深山叢林行走和作戰方便,舍棄了長矛,全都隻帶大刀或劍,有部分人除了這些,還帶著弓箭。他們在篝火邊烤著食物,不時說些下流的笑話,引得同伴發出陣陣哄笑。
由於不敢過於靠近,我沒能從人群裏找出符成奎。從他們行進的方向判斷,他們從襄陽附近進入深山,已經走過了我家大院的位置,還準備繼續向西進發。
如果為了我家的安全,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再找個宿營地,避開他們,相信我家那麼隱秘,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找到。
可讓我放心不下的是鄔箐嫚,她的家沒有我家那麼隱蔽,如果這夥叛匪走對了方向,很容易就可以老遠看到她地處高坡上的家。一個異族的美麗女人獨自在深山遇到這樣一群窮凶極惡的叛匪,結局可想而知。我於是決定等天色完全黑下來,把這群叛匪引往西南更遠的深山裏去,希望他們最後迷失在這深山裏。
因為有些山穀會有水潭或茂密的樹林,使人很難行走。我平時出行一般都會沿著山穀行走,如果山穀裏有障礙,則會沿著山腰或山梁比較平緩的地方繞山前行。
但這次我決定把他們從山腰帶往西南的方向後,在適當的時機直接登上山頂,如果遇到絕壁再利用我鍛煉過的攀山技巧下山,使得他們找不到正確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