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越過這些障礙,在小河邊捧了水來喝了,又洗了把臉,清冽冰冷的河水一下清醒了我的大腦,這才把收集來的野山菌洗淨,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輕輕用石頭敲開野核桃,邊吃邊休息,補充體力,以便有更好的精力來對付那幫被錢財和美色蒙蔽了的愚蠢的叛匪們。
休息的時候我也在暗自盤算此後的計劃。根據以前我對這裏的了解,從這山開始,渡過小河,再往西南方向,山的坡度會越顯陡峭,有些甚至是懸崖峭壁,很難行人,林木也更加茂密高大,幾乎遮蔽了所有陽光,就算是在大白天,也顯得陰冷昏暗,即便最大膽最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會輕易去往這個方向。
我想,隻要再帶著他們往西南深入一天的路程,就應該可以打道回府了。到時候他們如果沒有人能識別方向,迷失了路途,在耗盡所有攜帶的食物後,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野人,到那時這幫貪婪的人們應該能被淨化靈魂,洗心革麵了吧。
在昏暗的樹林裏,我越過濕滑的石塊,回到山腳下,慢慢手拉樹枝,往來時的山腰爬去。我從他們視線消失,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不知道這幫叛匪們,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麼。
我在山腰攀上一棵大樹,在樹幹上透過茂密的枝葉,看到山腳下的叛匪們仍在陸陸續續的收攏人馬。
那個追我最賣力而被荊棘藤條纏住身體的叛匪,這會在幾個同伴的幫助下,已經砍斷纏著的荊棘,脫身出來,攙扶著同伴的肩膀,慢慢向西南山腳靠攏過來,估計是殘留在他身上的荊棘尖銳的刺,紮得他渾身難受,使得他一邊走,一邊高聲叫罵,在那被山圍住的空曠的平地上,久久回蕩。
牽著二十多匹騾馬輜重的幾個叛匪們仍在北麵的山腳下,剛剛進入草地。部分騾馬拋卻了所駝的供給,載著傷者,慢慢在草叢中前行,估計等他們全部穿過草叢,到達西南麵和其他叛匪會和,得等到天黑很久才能完成。
山腳下傳來叛匪們激烈的爭吵聲,由於隔得太遠,聽不清內容。我本想下樹後越過小河,到西南山林裏找個地方休息,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我決定下到盡可能近的地方,看看他們到底為何產生了內訌。
我往山腳移動了一段路,由於擔心他們安排了暗哨,不敢太過於靠近,便停下腳步,又爬上樹梢,從樹葉間往下看。
山腳下的人群明顯分成了大小兩撥,相互僵持著,都在埋怨對方。我認真聽了下他們爭吵的內容,原來是叛匪頭目康毅,對追捕我或者找到我家,已經喪失信心,認為在大山中抓到獨自一人都這麼難,還損兵折將,那就算找到我家的住址,我家會遠不止一個厲害角色,並且在叢林之中隊伍根本不好展開,形成不了有效的陣勢,如果我家有人略懂軍事常識,到時候怕會全軍覆滅,小陰溝裏翻了他們這艘大船,所以想帶領叛匪返回平原,以保存實力,再看準時機,投奔到哪個實力更強的起義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