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湍急的河水(1 / 2)

木排上羯胡人的厄運並沒有結束。大樹撞擊了木排之後並沒有立刻與木排分離,樹冠伸出的枝丫糾纏在木排上,把原本橫著的木排直了過來,迅速向下遊推移。

河麵在木排相隔一座山左右的距離折了個方向,隨著山穀向東流去。可能由於轉向後的河道變得更窄,地勢更低,所以河水在臨近轉向時稍稍放緩了些速度,便狂卷著浪花,以更凶猛的水勢向下遊湧去。

木排上剩下的三個羯胡士兵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水流已把木排推得離西岸更近,他們仍在試圖努力推開木排邊的大樹,以圖他們能把木排順利劃向西岸。

東岸邊臨河拐角的山坡上樹木稀少,追隨而來的那十幾個羯胡士兵站在山坡上,他們看出木排上的羯胡人處境危險,一旦木排從原來南北方向的河水中衝入東西向的激流,木排上那三個不善水的羯胡士兵便會凶多吉少。他們站到高處對木排上的士兵大聲叫喊,提醒他們即將到來的危險。

木排上的士兵終於發現自己處境不妙,想盡早擺脫大樹的糾纏,讓木排和大樹分離開來。他們手推腳蹬,慌張忙亂了好一陣,終於成功把大樹推開。可惡人自有惡人的磨難,木排這時已經進入彎口,直著的木排被洶湧的水流衝得橫了過來,激起的波浪拍打著木排,水花飛濺,木排在水裏起起伏伏,看上去凶險萬狀。

我的處境也不太好,在水裏待了兩個多時辰,左肩尚未愈合的箭傷愈加疼痛,早前結好的疤也被水長時間浸泡,疤痕泡得腫脹並開始滲血。右手臂的刀口雖然已經做了包紮,血也一直沒有止住,而且,激流中的我隨時都會有被隱沒在水中的大樹撞擊的危險,更重要的是,我也快要漂流到彎口,如果被卷入更洶湧的激流,我並不敢確定有充足的體力讓自己安全遊到岸邊。

為了不至於到閻王爺那裏提前報到,我還是打算就近遊到西岸,先確保自己的安全,至於那三個羯胡人,由他們自生自滅吧。

當我把兩隻短刀插入刀鞘,努力往岸邊遊時,原本在我上遊不遠的近岸河水回旋處的一根從木排上散開的樹幹,被激流衝出旋渦,隨著水流迅速向我這邊衝來。

這根樹幹雖然沒有撞擊木排的大樹粗壯,但我如果真被它擦撞到,必得身受重傷。我隻好又往河中心遊了些距離,以避開飄來的樹幹。這時本就離彎口不遠的我,被河心的激流帶入彎口,波濤洶湧的河水迅速把我向下遊推去,那根樹幹也消失在波濤中,不知飄向了何處。

河水中的漂移物我已無力再去顧忌,此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上岸,心想,如果不幸被水中的任何物件撞擊而死在水裏,那也隻能命該如此。

揮動著酸痛得近乎麻木的雙臂,我奮力遊向西岸邊,眼前波濤激起的浪花,讓我看不清水麵的情景,隻能看到波濤之上岸邊的山峰,似乎永遠都是那麼遠,讓我總也不能與它親近,隻好深吸一口氣,把頭埋在水裏,拚命往前遊動。

我不停抬頭換氣,然後埋頭,覺得遊了很久,全身都酸脹不已,山坡終於離我越來越近,我以為再加一把力,就能遊到岸邊。

可當我再一次抬頭換氣時,發現命運真能捉弄人,那殘破的木排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散了架,兩個羯胡人緊緊抱著一根漂浮的樹幹,不停掙紮著,出現在我眼前,而另外那個,也獨自抱住一根樹幹,盡力往岸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