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經過上次泊船的那處狹長的湖汊,我心裏湧起無限傷感,我想小紅一定不會怪罪我,是我把她的身體拋入湖水中。也許,小紅真成了湖仙,她正在某一處注視著我們,保佑我們能戰勝羯胡惡魔。
我們終於看到嚴岩隱藏在小汊中的小船,隻是船上並沒有人,這時已至傍晚,想來嚴岩正在岸邊的山丘裏,暗暗跟蹤著羯胡人。
嚴岩的藏身地離湖岸並不太遠。我們泊好船後翻過山丘,便在山腳附近的密林中遇到了嚴岩,他看我們奔他跑來,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很快發現準備安營紮寨的羯胡士兵。
隻剩十五人的羯胡士兵們,在對麵兩山夾角的山坳裏燃起篝火後便派人到山丘的樹林中獵取小動物以充食物,看來他們雖然在那村莊獲取了一些物質,但畢竟太少,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走出深山。自那嗜血的賈槎死後,也沒人再殺這些無辜的女人取肉為食,從他們對待眾女惡劣的態度可以看出,並不是他們變得善良,估計是那王铖擔心人數越來越少的羯胡士兵,抵擋不住跟蹤報複的眾多山民,怕全軍覆沒在深山裏。狡猾的王铖以為,隻要留住女人們的性命,便可以把她們當做人肉盾牌,我們卻不敢輕舉妄動。
鄔箐嫚果然已經進入了羯胡人的隊伍,卻並沒有得到她那所謂姑父王铖的善待,而是與胥瑤她們在一起,也被繩索捆綁。此時她正與胥瑤低頭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是胥瑤憔悴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
羯胡士兵們在對麵山丘的樹林中三三兩兩手持大刀大聲吆喝,以便把動物趕出樹林,好讓山腳張弓以待的羯胡人獵取。這對我們來說本是絕好的機會,隻要進入對麵的叢林,便可不知不覺幹掉落單的羯胡人。隻可惜我們與他們之間隔了條山穀,這山穀倒不是太寬,可是無遮無擋,如果貿然衝過去,很容易被發現,隻好放棄。
夜漸漸深了,喧鬧了一天的蟬蟲及鳥兒們終於安靜下來,除了偶爾傳來惡狼的嚎叫,四周一片寂靜,隻剩月光還明晃晃照在大地上,讓人能看清數丈遠的景物。
羯胡人的營地裏滿滿堆了一圈的篝火,他們擔心自己人數太少,不再可能像上次那樣抵擋住成群的惡狼,而把自己置於篝火圈內,不敢逾越。就連他們值夜的兩名士兵,也沒敢離自己的營地太遠,僅隻站在圈外的篝火堆邊,生怕遭遇不測。
留在密林中監視羯胡士兵的四人沒有睡覺,三個年輕人雖然殺死過羯胡士兵,但並未與他們正麵相對,這時親眼見到白種的羯胡人興奮得睡不著覺。王老伯因年歲已高,被嚴岩勸到小船上去休息了。而我,卻在等待時機,準備偷襲值夜的羯胡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