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了。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的好讓我愧疚讓我心疼，我不值得的……那些話到了嘴邊，卻沒辦法說出口。
“好了小彤，我真心的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努力，要讓自己幸福，知道嗎？”
他那麼輕柔的對她說著，要她幸福，他自己呢？她幸福了，留下的悲傷卻要他來抗。你看，這個男人多傻，怎麼能這麼傻？
此刻溫彤覺得李洺衍說錯了，她對鄭波不僅僅是好感，她對他是有情的，要不然現在她的心不會這樣痛。她分的清楚，那並不是憐惜和愧疚之類的。隻是，李洺衍是她的南牆，她不去重重地撞一回是不會回頭的。“我…我知道…你、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就這樣過唄。”他說得輕鬆，淡淡地還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鄭波知道，如果他說不好，溫彤會傷心的。而他，不願意自己愛著的人受內心的折磨。
“哦，那就好。”她低頭垂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問，一點意義都沒有。腦子不好使的時候天天有，今天卻碰上了一籮筐。沉默近一分鍾，電話兩端隻餘兩人輕微的呼吸聲。這個時刻，相對無言，好像隻能沉默了。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的。”鄭波又開口，語氣正經透著關心。溫彤點頭，“好。”
“如果有不開心了…找我說說吧。把我當成你的朋友、你的聽眾…好嗎？”最後的那聲‘好嗎’，鄭波刻意放柔了聲調，潛意識裏她很怕溫彤會拒絕。
“好。”簡簡單單一個字，她沒有猶豫，細軟的嗓音裏暗含了定定的決心。
鄭波像是放了先，柔柔淡淡地說；“睡吧！我們再聯係。”
“嗯。”掛斷電話，手按上關機鍵。最後看了一次手機屏幕，用力按下。
一大早的朝陽辦公樓12層內，因為李老爺子的到來，現在一片寂寂無聲。老爺子到的早，秘書室都還沒有來人。他吩咐老張將車子停得遠些，又一直待在李洺衍的辦公室內，存心要聽秘書們八卦。
“盧秘書，死性不改！小衍饒了你一次，居然不知悔改！”他的一雙眼狠狠盯著盧秘書，雖然麵皮蒼老，眼眸也有些昏花，但是威嚴不容置疑。盧雨惠猛地將頭抬高，小臉上盡是哀色，嗓音已然變了哭腔：“董事長，再饒恕我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發誓，真的……我……”
“還有你，張秘書，新人要有新人的態度。少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先把本職工作幹好吧！”這次語氣柔和，明顯沒有剛才的厲色。這位張露是有後台背景的，不好過分苛責，就算是這麼繞過她了。張露看著他點了點頭，麵上神情倒是一分不減，頗有幾分清高的意味。
老爺子目光一轉，又往剩餘的三個秘書身上瞟，眼神很不善。他沒有一一罵過去，隻眼刀子刮過，然後重重地錘了錘手中的拐杖。三人倒還識相，低了頭倒也沒出聲辯解。
最後他的目光才轉向首席秘書羅晶，淡淡望了她一眼，徑自轉身進了辦公室。羅晶自覺跟上，在辦公桌前一步半左右的距離站定。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老爺子，仿佛剛才的一頓罵根本沒發生過。
“羅晶，手下的這幫人，該管的還是要管，別由著她們瞎胡鬧。”老爺子語氣平和，態度轉變地極快。羅晶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李洺衍不在他身邊的這九年，他幾乎把她當成了半個孫女，對她的培養可謂重之又重。
而羅晶也是個長進的，日漸幹練的同時，倒也沒忘了他的栽培之恩。這麼多年一心一意待在朝陽，即使朝陽如今已腐敗成這樣。倒並不是說她對於朝陽的腐敗視若無睹，也不是說她自私地隻管個人的生存。隻是，李洺衍說的很對，朝陽唯有加速腐敗，才能連根拔起。她是個聰明人，李洺衍雖沒有明確表示，羅晶卻明白，作壁上觀才是最好的對策。
“董事長，你不覺得這些輿論造的很好麼？一個表麵高高在上，實則紈絝不堪的李家三公子，將朝陽折騰散了，估計沒人會覺得有問題吧！”
李老爺子眼珠轉了轉，視線最終停留在辦公桌上的那副鏡框，眸中有了抹異色。“傳歸傳，那都沒什麼實據。但有些東西，你作為秘書，該要幫著小衍處理啊！”
“有些難辦啊。總經理的性子，您該清楚，一條路子走到黑，他都不會回個頭。我可不敢招惹他啊。”羅晶說得輕巧，臉上甚至泛了些笑容，與她說的話截然對立。
老爺子手指搭在桌麵上，噠噠噠的輕敲起來，並不說話，卻製造了一種謎一樣的氛圍。羅晶倒也沉穩，站立著就這麼看著他一下下動作。良久，他緩緩起身，又瞟了一眼鏡框，這才拄著拐杖出去。羅晶跟在他的身後，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