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波垂頭,懊惱著檢討自己。“陳霞今天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回老家了,讓我照顧你,說你的近況十分不好。我一擔心,就這麼急急忙忙跑來了。一來就看見他們在欺負你,一個沒壓住隻想讓他們不再這麼說你,這才……這才都沒和你商量,就拿出了請柬。是我做錯了,我不是想逼著你嫁給我,我……我是……鬼迷心竅了,我……對不起小彤,對不起。”
終於等到他說完憋在他心裏的話,溫彤將倒好的水杯推到他麵前,慢慢開口:“你有什麼錯?今天要不是你,我又要受這一番罪了。謝謝你,這個時候還肯要為我出頭。請柬的事,不怪你。你做的對,這樣我就能和他徹底了斷了。本來我還在想,到底要用什麼辦法。這樣最好,佳佳和同事們雖然對我還會心有芥蒂,但是沒關係,起碼還能做同事嘛,那就好了。隻是……隻是又欠了你許多……”
聞言,鄭波一下子放鬆許多,溫彤沒有怪他,真的很好。他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在看到溫彤受人欺負的時候,固然想著要為她出頭。但是出頭的方式有許多種,並不是非要發請柬不可。他存了私心,他想為自己創造一個機會,讓溫彤能夠與他再走到一塊兒。戀愛什麼的,還是太不保險了。如果溫彤能夠嫁給他,那麼婚後這麼長的時間,他會慢慢地用行動感化她。她並不是一個狠心的女子,隻要他用心,終會贏得佳人心。
之前這麼輕易地就同意退婚,一則是因為不忍自己心愛的人這般痛苦。她既然想去追尋她的幸福,那就放手讓她去吧。不然她痛苦她不快樂,他亦一樣。二則,那是溫彤所不知道的原因,也是他自己的一些考量。他並不看好她與李洺衍,兩人無論是家世身份性格,都差了太多。讓溫彤去試一試也無妨,她終會明白這個道理。而且,等她撞了南牆回頭,她才會對李洺衍徹底死了心。這時候,也正是他的機會,讓溫彤身心都屬於他的機會。
而今,這個機會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他眼前,他怎麼能不抓住呢?請柬隻是一個砝碼,讓溫彤能更快徹底走向他的砝碼。“小彤,我是真心地想要照顧你一輩子的,相信你可以看得出來。請柬已經發出去了,婚期也還是原來兩家商定的。雖然還未滿一月之期,但我想你應當明白了,你們真的不合適。我想請你從現在這一刻起,認真地用心地想一想。”鄭波執起她的手,如是看著她一句句說著自己的心聲。“我想繼續這場婚禮,可以給我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嗎?”
溫彤啞然,鄭波再一次向她說著求婚的話語。同樣是無比真誠,她的心卻有了變化。這一次,她不再坦然接受般地沒有猶豫。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無條件地對她好,她心裏雖有感動,對他卻始終並無多少愛意。而現在,也許是經曆太多,也許是驀然回首,她再不能這樣坦然地接受他的好。她心中他的分量,不知何時已經這樣的高。越是在乎,越是不想傷害吧!
她沒有話,他也沒有逼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輕輕然轉了話題。“對了,陳霞怎麼回鄉了?她對我說是到了該回去的年紀了,我卻是不相信的。難道真的是你們那位顧總監,發生了些什麼,所以才走的嗎?”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如果真的有發生,她就不會走了。她…等得久了,終於失了耐心。哦也不是,是等得久了,越加明白了不可能,所以終於不再等了。我覺得她回鄉也好,找一個把她放在心裏眼裏的人,那才是好的。”說到陳霞,她還是傷感,惟願她回去後一切都好。
當她自然地說著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鄭波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這些道理她都懂,也希望好朋友能夠這樣做。那麼她自己,他相信,她也會慢慢像這樣靠攏的。隻要她的心是這樣想的,他就一定能等到這一天。
“那樣是最好的。她走後,你與她有聯係過嗎?我以前一個同事啊,過年回了湖南老家,在家吃了兩頓飯就扛不住了。你猜怎麼著?”鄭波問她,努力地想叫她暫時忘了那些不好的情緒。
“不是在說霞霞嗎?怎麼扯到你同事啦?”溫彤果然不解。
鄭波笑了,一臉陽光的氣息。“你想啊,我同事呢是湖南的,陳霞呢是江西的,這可都是頂能吃辣的地方。而我們C城呢,飯菜向來清淡得宜。所以我那同事啊,在C城待久了,回家竟是扛不住那辣味了。每次菜一上來,才嚐一小口,就呼啦上了。就是這句,你聽啊,‘哎呀媽呀,這麼這麼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