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停下手中亂舞的鍋鏟,對羅母笑了笑,道:“伯母來了,我正向絲緞討教這廚藝之精華,叫伯母見笑了。”
羅母見他一介男子,竟肯下廚房,跟絲緞學炒菜,很是詫異,瞧見絲緞緋紅一片的臉,立時明白大半,冷哼一聲,道:“絲緞,你出去罷,晚飯我來做。”
絲緞應了聲,發覺母親眼中不愉,看了張白一眼,小步子出去了。美女不在,張白也沒留在廚房的理由,訕訕道:“如今瞧來,我可不是這塊料,幸好伯母來的及時,救下這頓晚飯。”微微行禮,隨著絲緞後撤。
張白本以為絲緞會在外頭等他,哪知外頭一人也無,張白有些失落。入冬之後,吃過中飯,沒小會兒,便又到了吃完飯的時候。張白一想起羅母,便有些不自在,這晚飯再也吃不下去,早早跟羅蕭說了,說自己忽地想起有要事在身,晚飯吃不成了。羅蕭還以為是跟絲緞鬧了別扭,好說歹說,但張白執意要去。而後跟羅天成說了,羅天成深知生意上的事,片刻耽誤不得,也沒開口挽留,張白見他甚是爽快,臨行笑道:“伯父,若有機會,倒想跟伯父一塊做些生意。”
羅天成聽罷大喜,親自將張白送到院門口,笑個不停。張白左盼又盼,就是不見絲緞,心裏竟是空落落的,將所在的客棧跟羅蕭說了,索性不等,快步走了。
回到客棧,不見齊三,問了姚九日,才知齊三是回鄉下給自己辦事去了。心想這齊三比想象中的強。而姚九日的傷勢也好了大半,已能隨意活動而不牽扯傷口,笑道:“賢弟那手下請的醫生,可真是不錯。不過,那診金也忒貴了些,竟要五兩,隻怕那大夫尋常半年也賺不了許多。”
聽姚九日這般一說,張白才知道被人宰了,不過想想也是第一次,也就釋然了。笑道:“姚兄為何不早說。”姚九日道:“是想試試賢弟。如今瞧來,賢弟不是本地人,或是之前極少出門,凡事皆不過問,以至於不知物價,可我聽賢弟的行商手段,很是高明,皆是紙上學不來的,當真叫人費解。”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你我張白是穿越過來的,當即笑道:“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語鋒一轉道:“姚兄的傷勢既好些了,可有什麼打算?”
姚九日盯著張白的眼睛,厲光一閃,反問道:“不知賢弟有何打算?”
張白見他懾人的目光,心中一凜:難道姚兄瞧出什麼倪端不成?這點張白萬萬不信,當即也不說話,隻等姚九日先行回答。
姚九日見張白半分動靜也無,忽地笑道:“賢弟果真不凡,不如跟我一道,來日必能飛黃騰達。”
“飛黃騰達,做官麼?姚兄抬舉了,小弟還沒那個心思。”張白道。
姚九日也知張白必會如此,笑道:“那賢弟有何誌向?如今天下四分,雖是太平之世,但各國暗中蓄養兵力,戰事隨時可起,星沙離蜀國也不算遠,若是王國跟蜀國兵戎相見,星沙乃是邊陲重鎮,屆時便是蜀國首取之地。”
張白也隻是略微知曉當時天下形勢,至於各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卻一點也不了解,當即問道:“姚兄怎知不是王朝侵入蜀國,而是蜀國先行攻入星沙呢?”
姚九日道:“四國之中,王朝乃是最富饒的地方,這本不假,若打起戰來,王朝便是倒數了。”
張白忽地想起金玉說過的話,問道:“如今為了瓊台所屬一事,隻怕兩國已然對上了吧。”姚九日道:“不錯,不過,蜀國的丞相司馬龍,很是了得,想欲以商道掌控瓊台的命脈,拉攏加之脅迫,隻要瓊台董必才點了頭,王朝便再難取下瓊台。”
張白心中忽地一亮,如今天下各國鼎立,雖說於行商之上,有些不利,但另一方麵,一旦在各國的生意都做開了,便不再受限於任何一國。這般一想,張白不禁怦然心動,在現代,張白的理想是建立一個堪比微軟的軟件帝國,但那無疑難於登天。
此刻,張白心裏想了這些,心潮澎湃,久不能定。姚九日瞧出張白的異狀,問道:“賢弟有意於我攜手麼?”
張白道:“姚兄不妨先行說說看。”姚九日道:“賢弟若不答應,便不能說。”張白道:“那不說也罷。”
姚九日眉頭一皺:“區區商道,真令賢弟如此陶醉麼?”
商道?商道不過是手段而已。造化弄我,為何我不玩玩造化?
張白見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忽道:“幹脆姚兄跟我一起,如何?”姚九日聽了這話,腦中一震,剛想笑卻又沒了笑意,問道:“不知跟賢弟一起,有什好處?”
“好處?”張白隨意一笑,“姚兄想要有什麼好處,便就有什麼。”
姚九日雖是明明覺得這話狂到極致,可自張白口中說出,卻像是真有其事一般,不禁暗讚張白的氣勢,問道:“不知賢弟憑什麼說出這話?”
憑什麼?就憑我是張白!
張白心知跟他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幹脆道:“此話不說也罷,乃是空口之談。我想問姚兄一個問題。”